杨凝见婆母越说越糊涂,不像个样子,敷衍几句连忙告辞。
上了马车,她脸色自然不算好,宛正宽看她这模样,嗤笑连连:“杨家满门清贵,是看不上我母亲这样的市侩妇人,她养大我不容易,对子孙都是一片慈心,和你说几句,你就这么不耐烦?”
杨凝垂首道:“夫君,我没有这个意思。”
宛正宽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脸上蒙着香粉帕子,一路呼呼大睡。等马车停下,杨凝叫了他好几声,才把人唤醒。
宛正宽让人把礼单拿进去,勉强拜见了一回杨朝闻,就径自走了。从头到尾,都没说去见见女儿。
杨凝送丈夫出门,小声提醒:“夫君,不如用过午膳再走,也见见女儿。”
宛正宽眼下青黑,呵欠连天,甩开杨凝走了。
杨凝见过父亲,杨朝闻对这个糊涂的女儿早已灰心透顶,不曾说什么交心的话,倒是提点她,安抚安抚女儿。
杨朝闻道:“杨凝,折柔当众退婚,已成定局,再无更改,此事是荣王和荣王妃拍板的。你要好生对你婆母说明白,懂吗?”
杨凝心内疑惑,道:“她老人家是知道的。”
杨朝闻知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罢了,你去见见女儿,回宛家去吧。我和你说的话,你要留心,若是宛家那边,再给折柔惹出什么麻烦,今后你也不必再认我这个爹了。”
杨凝被父亲训斥,满腹委屈,见了女儿劈头就问:“你和池阳候世子真没有转圜余地了?这原本可是一桩好婚事。”
宛苑轻声道:“当众退亲,绝无转圜。”
“他以前不是很喜欢你?你也知道,他摔坏了头,要是他以后想起来,回头求你,你后不后悔?”
宛苑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但毕竟是猜测,和湘弦都说不着,更不会和杨凝说了。
宛苑敷衍:“那再说吧。”
杨凝又道:“就算他暂时想不起来,你照旧嫁进侯府,日久天长,他总有想起你的一天。你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就是想不起来,金氏女也只是个妾,你还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
杨凝不知想起什么,越说越激动:“他以前可是那么喜欢你的!现在出了一点小事,就要退亲,就要让步,你就这么甘心吗?”
宛苑深深的望了母亲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她倒想问问杨凝,若夫妻二人不是互相爱重,互相扶持,就算做了正妻,又能如何?
就像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