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容太傅?容太傅课业教的好,只是孙女不成才,总是惹他生气,他同您告状了?”

    皇太后本来好说好商量,虽然她不待见皇后,可暖锦和玄宁毕竟还是她儿子的骨肉,这次把她叫来原本也就是想着教说她几句,往后让她换个师父也就罢了,这事也甭闹到皇帝那里去,平日里朝堂就够他烦心了,后宫的事她能帮衬着就帮衬一些。

    可是这小丫头油盐不进,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竟然还敢瞪着大眼睛跟这胡诌!

    皇太后美目一瞪,手掌猛地拍向身旁的茶几,茶盏经过震动不可抑制的跳动,适时发出清脆一响,惊得一屋子丫鬟奴才,连同着暖锦部跪在了地上,两侧的嬷嬷忙俯首喊道:“太后息怒!”

    “哼!你胆子倒是大了,到了现在还敢说胡话!哀家同你好说好量的你不领情,非要哀家把那些流言讲出来,你才认错吗!”

    暖锦惊得一身是汗,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里,她哪知道宫里又出了什么流言,左右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否则皇太后也不能这样子的震怒。

    “皇祖母冤枉啊,暖锦真的不知道出了怎样子的事惹得您老人家这样生气,暖锦错了还不成吗,您别生气,凤体重要呀。”

    “还凤体!哀家非让你活活气死不可!你年纪轻轻不一心用在学问上,偏总想些邪门歪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虽是公主,这样的事难道你不懂吗!下面的奴才传出了花样,哀家听着都觉得臊得慌!你、你——”

    皇太后气的指尖直颤,指着暖锦恨不得赏她两个耳刮子:“你简直是枉费人伦!四书五经部念叨狗肚子里去了!你让哀家到了下面怎么同先皇交代!家门不幸!一连出了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个爷们,你同皇后要反目吗!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要气死哀家,气死你父皇吗!”

    皇太后说这话乍一听是气的糊涂,失了分寸,可她老人家的本事不止这个,不但暗地里着实将皇后贬低了一番,也连带着承认了宫里一直以来的秘辛。

    她不得意皇后,也要让她的孩子瞧瞧她做过的那些个龌龊事!

    皇太后此言一出,立时惊了暖锦,她微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瞪着皇太后,以前虽然自己早有听闻,可那不过是道听途说,眼下连皇太后都亲口承认了,难道……母后她真的是水性杨花?

    暖锦握了握拳头,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直滴进领子里去,钻心的凉,她强稳住心神,挺了挺脖子:“皇祖母不要误会了母后,是暖锦不懂事,容太傅才华倾世,是孙女混账倾慕容太傅,可这和母后有什么关系呢,母后至多算得上是教导无方,可皇祖母私下里这样诋毁一国之母岂不是有失身份?”

    “你——”皇太后瞪大了眼睛,险些要气厥过去,皇帝面前尚且不敢同自己这样讲话,一个半大的小丫头便敢这么放肆,若不是她娘教的她如此无礼,好好的孩子又怎会如此不知礼教!

    “好啊!哀家好心好意的劝说你,你不领情!那就让你父皇去评理!来人!把皇帝给哀家请来!让他瞧瞧他的好公主是怎样的大逆不道!”

    “皇祖母别!”暖锦暗骂自己太过冲动,这事若是叫父皇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着慈寿宫的管事太监金玉得了令向外跑去,暖锦再也顾不得其他,飞身扑了过去。

    金玉一惊,见着暖锦虎虎生威的奔着自己扑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一推,暖锦本就是个女孩子,身份尊贵,哪敌得过这些奴才们的身手。

    这没轻没重的一下,便把暖锦推的一个趔趄,脚下一歪便要向后摔去,正逢她身后放着半人来高的鼎泰香炉,里面香烟缭绕,若这么倒下去保不齐非把脑袋磕出花来。

    众人一阵惊呼,就连皇太后都惊坐而起,这头暖锦不明所以,身子一坠便意外的跌进一个轻柔的怀抱。

    淡淡的莲香萦绕在鼻端,缠绵住她的每一根神思,好像只需一瞬便可以抚平她所有的焦躁。

    她慢慢的回过头去,看见一双清澈的凤目,带着点点担忧和无可奈何,正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