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宫里为何就不能清静片刻呢?岑润有些头痛,掸了掸袖口,从容的向着假山林外走了出去。
慈寿宫里此刻正一片热闹,暖锦毕竟是嫡公主,不是下贱的奴才,所以即便皇太后问话,在没确定她犯了错误时,也用不着跪着答话。
这会子皇太后脸色不好,斜靠在美人榻上正闭目养神,而暖锦则坐在对面的圈椅里,她问了安,也只得皇太后不咸不淡的轻应了声,再之后,她老人家便是现在这个样子。
暖锦有些如坐针毡,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皇太后不得意自己是打小的问题,对此暖锦也没有过深究,皇祖母子孙多,她不是她老人家心尖上的人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前头桂嬷嬷已经和自己通了气,皇祖母叫她问话是为了容太傅的事,她也不晓得这原是藏在心底里的秘密怎么就传到了皇祖母耳朵里。
别的她不怕,了不得罚自己面壁思过不得出栖梧宫罢了,可若是因为这是连累她母后和容太傅,那才是大事不妙。
她这会子心虚的要命,坐在那里额头沁出了薄汗,可又不敢去擦,生怕露了心虚的痕迹,左右弄得她坐立不安。
皇太后虽然那厢老神在在,可心里却明镜似的,特别是瞧见了暖锦的反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以前就瞧不上她那个娘,见天儿的朝三暮四,惹得皇帝险些为了她放弃了皇位,她给自己儿子戴绿头巾的事,直到了现在她还是耿耿于怀,好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皇帝的江山稳坐,原本的怒气慢慢也就淡了。
这两天她就觉得眼皮子直跳,没成想,老的刚消停,小的又开始出幺蛾子,喜欢谁不好,竟然又是那个容渊!
为了个容渊,闹得宫里人尽皆知,简直要把皇家的脸面丢尽了!那个容渊究竟是哪路神仙,引得她们母女俩栽在他手里!
“暖锦。”皇太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终于开了口,声音没多少感情,透着威严“知道皇祖母叫你来所为何事?”
暖锦浑身一个激灵,一颗心险些从嗓子里蹦跳出来:“暖锦不知,可是暖锦又惹皇祖母生气了?若是惹您生气了,暖锦先和您赔不是成不?皇祖母念在暖锦年纪小的份上,再给暖锦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皇太后冷哼了一声,挥退了为她捶腿的小宫女:“年纪小倒是不妨事,现在就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了?可是咱们大家对你不好还是怎么着?”
“皇祖母这是说的哪的话,皇祖母心疼暖锦,还有父皇和母后,还有太子哥哥,都对暖锦好着呢,暖锦想一辈子留在你们身边服侍你们呢。”
皇太后挑着唇角皮笑肉不笑,猩红的蔻丹拂了下凤穿牡丹的袖口:“哦?那最近宫中的传闻你可是听说了?”
“传闻?”暖锦心生不祥“后宫之中向来不缺乏传闻,就是空穴来风的事也屡见不鲜,暖锦一心都在课业上,实在不知道又有何传闻,只是皇祖母久居后宫,也应该晓得那些传闻大多不能入耳的。”
好一张利嘴,和她娘当年一个德性,想当年自己就差点被她娘云聆歌气个半死,现在有生个小的,继续来同自己赌气!
“一心都在课业上,怕是还有别的打算吧?”
暖锦佯装不懂,歪着头又跟了句:“皇祖母何意?”
“咱们祖孙俩今儿也别跟这打哑谜,皇祖母年岁大了,没那些个心血同你们小辈的周旋,今儿背着你父皇把你叫来,也不为别的,当是给你留些面子。皇祖母问你,你同那个容太傅到底怎么回事?”
暖锦心中警铃大震,来了!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瞧了眼皇太后,她老人家坐的四平八稳,面上依旧的端庄,这位是这后宫里的教头,敢在她面前演戏,那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