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右相府上可有蹊跷?”
李承沣坐在御书房,捧着本兵法看的入神。
“萧远说未有何发现。”唐聿低声道。
“萧远没有发现……那你呢?”李承沣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站着的唐聿。
唐聿一时语塞,缓了缓道:“臣亦无所发现。”
事实上唐聿去张府逛了一圈,甚至连该留意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和萧远吵嘴、给萧远撑腰了。
李承沣撂下书,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在萧远身边闻见了那股子幽清的熏香,唐聿的鼻子好像被养叼了,到哪都习惯性闻闻那里的熏香,下意识地就和萧远府上的对比,得出不如萧远的结论。
下回遇见他,可得问问是何方高人调配的,唐聿也得要来些。不只是附庸风雅,唐聿向来不屑于追什么风附什么雅,只是觉得好闻罢了,以前没留意倒是不差,原来京城寻常的香闻起来那般艳俗。
沉默了半晌,李承沣见自己不说话唐聿也不言语,无端地生出些烦躁:“那他就没别的说法?”
唐聿愣了一下,回想之前谈话的话题,意识到李承沣的这个“他”指的还是萧远。
“萧远他……他之说让臣加强宫中防卫,不能让贼人钻了空子,旁的也就没了。”
李承沣捏了捏眉头,挥手让唐聿退下了。
“张……”李承沣嘴里念念有词。同张甾结盟乃是时局所迫,是给了张家脸面,但愿他不要生出些不臣之心。想起张家硬塞进宫的张珣,李承沣又是一阵烦躁,入宫一年位及贵妃已是泼天荣宠了,若是可堪造就李承沣不介意给她肚子的孩子多些期许,但他们若是把算盘打到自己头上来了,那也就留不得了。
……
阳春三月,唐聿走在京城的街头,回想起离宫前李承沣阴沉的面容,觉得身上无端有些发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承沣不再像从前的样子了,之前那个芝兰玉树、未语先笑的皇子变成了如今深宫中阴沉无状的九五至尊。
或许这就是造化,或者说,权力的力量。
说起权力,萧远执掌朝政大权,在旁人看来也是恐怖的吧。毕竟他桀骜跋扈,翻脸从来不看面对着什么人,连在朝中深耕多年的张甾也接连折损了几员大将,连嫡亲的孙子都没有保住。
但是唐聿觉得不然,也许这就是先生说的离经叛道,他觉得萧远从不会无的放矢,被他拿掉的人不是尸位素餐就是祸国殃民,抛却立场而言,这个萧远当真对他的胃口。
“当心——”
旁别有人惊呼,但是已经太迟了。唐聿想着萧远神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迎面一头瘦驴横冲直撞,把唐聿撅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