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裘看了眼唐安宴身后一脸肃穆的齐鸣,欲言又止。
“齐大人可否回避一下?”
唐安宴不正经地问道,“我瞧他是想同小爷说悄悄话。”
齐鸣难看的面色更是冷硬,鼻中喷出一道粗气,抖了抖钢针似的络腮胡,握着腰中长剑调头离去。
唐安宴啧了一声,不喜欢他的人有很多种,会这般直白明着表露出来的倒不多,看来这大理寺卿是个不会掩饰的直肠子。
转回头,神色淡淡,慵懒抬眸:“说吧,找小爷何事。”
“唐少爷你可要救救我!”非裘一身狼狈跪坐在玄铁打造成的囚车里,一夜之间变得沧桑的小眼灼灼地将他望着。
“就为这事?”唐安宴不屑转身:“与我何干。”
非裘急忙阻拦:“那账册现落入大理寺卿之手,唐少爷难道就不担心?”
唐安宴冷嗤一声,满脸倨傲,勾起嘴角深深地地看了眼妄图以账册要挟的非裘。
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三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白纸,当着他的面撕成了雪花一样的碎片,而后一脚踩进了因连绵的雨水而变得湿滑的泥地里。
笑着问道:“小爷需要担心什么?”
非裘被横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瞪得滚圆,眼角的鱼尾纹都被他撑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唐安宴的举动,片刻后才如梦初醒。
他一定是雨淋多了,脑子进水。
唐安宴能撕下一张用来威胁他,就能撕第二张,第三张......
账册在他手上,怎么可能没看过?
定是将里头于他唐家不利的全都撕了。
非裘见唐安宴不欲再理他,两手紧抓着刺骨寒凉如同冰块的囚牢栏杆,万分迫切道:“难不成唐少爷不想知道为何江家会遭此一劫?不想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吗?”
唐安宴的步子顿了顿。
他没能猜出非裘陷害江子闲入狱,还施用重刑的缘由,原本以为两人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背后之人便是非裘,如今听此一问。
唐安宴了然。
非裘不过是个持刀的刽子手,真正谋划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