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宴、齐天佑、钟灵三人坐上了齐鸣驾马带队的马车,由两方一起护送。
一侧是披着蓑衣驾马的大理寺的官差,另一侧是披坚执锐的禁卫军。
韩季和受着重伤的江子闲在他们身后的马车里,最后头是押着非裘的囚车。
伴着烟雨朦胧,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往禹阳行去。
唐安宴所在的马车最是宽敞奢华,高枕软榻,圆桌玉食一应俱全。
坐马车自是没有驾马来得快,何况还押着辆囚车,再加上雨天道路泥泞难走,估计到禹阳也得后日了。
路途一长,闲暇无聊的时间便多。
睡醒后无所事事的唐安宴一手撩着窗上的帘子,一手拄着下巴,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出神。
刚出江昌大牢又要进国子监那座活死牢,心里免不了惆怅。
连绵的细雨交织,在空中织成了一整片的网,唐安宴感觉自己就像困在雨中的小鸟,无论往哪头飞都避不开这无处不在的雨水。
钟灵颦着柳叶眉,手中的医书怎么也看不进去半个字,这般安静的唐安宴,让她觉得分外陌生。
怔怔盯了片刻,似水葡萄的杏眼忽的闪起灵光。
唐安宴任凭钟灵将他扯回了车内,为他拭去额顶眉间的雾气,迷茫抬眼,便见她扬起烂漫的笑脸。
剪水眼眸像两只荡漾在秋水中的小舟,水波泠泠映着他郁郁寡欢一张苦瓜脸。
手腕翻转间,两颗骰子出现在嫩白的手心之上。
是他小时候亲手雕的玲珑赤玉骰子。
钟灵恐吵醒了一旁合眼小憩的齐天佑,压低了声音柔声说道:“别不高兴了,我陪你玩骰子如何?”
唐安宴知道钟灵是想安慰他,可他却提不起兴致,伸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顶,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骰子都不能解决的事,那可是大事!
钟灵一瞬错愕,没想到回国子监对他的打击这样大,想了想,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红唇一勾,附在唐安宴耳边轻声说道:“我给你买糖葫芦。”
唐安宴耳朵微动,眼中带了点光彩,似有动摇,又听她接着说:“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