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我和我爸说了什么？”燕明湛单手托腮，看着游锦言的后背，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游锦言没有回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好奇。”
“我说……”燕明湛瞄了眼游锦言刚拿起的刀，上下两片薄唇很轻地抿了一下，没有过多犹豫，“我睡了你。”
话音未落，只见游锦言拿刀的手顿了顿，紧接着“咔”的一声刀落在案板上，一小块柠檬滚到了冰面上，在燕明湛眼皮子底下像只折了帆的小船摇晃了好几下。
燕明湛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柠檬吧，真挺酸的。
“还说在你身上盖戳了，”燕明湛的声音不自觉有些沉了，“不止一个。”
“燕明湛，你就连一点儿脸都不要吗？”游锦言还是没有回头，但说出的话比湖面上结成的厚冰冻人多了。
“比起要脸，我更想要你。”燕明湛两眼紧盯着游锦言的后背，眸色微沉。
他向父亲把话这么说得这么绝，就是要表决心，断了父亲想对他说的所有后话，他很清楚，挨了那一巴掌，父亲就无法再插手他追求游锦言这件事了。
燕明湛的话落到游锦言耳朵里，过分认真到跟开玩笑似的，游锦言心里一团火扼制不住地烧了起来，他深吸口气控制着没让自己当场吼出来，转过身，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燕明湛：“那么你凭什么觉得我也不想要脸了？”
“我知道你在意面子，所以我跟他说你当时喝醉了，是我趁人之危，在那之后的发展也都是我在死皮赖脸。”游锦言看过来的眼神冷得燕明湛心尖发颤，但他还是把那天跟父亲说的话明明白白告诉了游锦言。
他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任何问题，那天晚上游锦言真的喝醉了，也确实是他趁人之危了，错都在他，他都认，至于父亲想从他这里要的悔过之心，他拿不出来，所以父亲气极打过来的那一巴掌他挨了。
看着燕明湛坦荡无畏的眼眸，游锦言仿佛能从中读出“我真给你脸了”这一串循环滚动的字幕，简直要被怒火冲上头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来：“你觉得这就给我留面子了？你他妈脑子长歪了吧？”
他本来以为燕明湛清醒了会容易沟通很多，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很快就能把那些事一页页翻过，但没想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燕明湛的脑回路，这人是认定这样真自以为是的追求就能逼他就范吗？
感情被这样拿捏，简直幼稚得可笑。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见游锦言脸色不佳，燕明湛皱了皱眉，他说这些话，没想惹游锦言生气，但显然，他又没挑对词，啧，真难。
多说无益，再说短命。
游锦言强压下心头那团火，紧握的拳头松了松，毫无温度地向他微笑了一下：“那能麻烦你闭嘴吗？”
见燕明湛愣了愣，真乖乖垂下眼没再说话，游锦言闭上眼，深吸了一大口凉气把积压的火气冲淡了些，才睁眼又说道：“把护照给我，我让周海订机票，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米国。”
闻言，燕明湛握着钓竿的手很轻地颤了一下，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明天？你要跟我回去？”
“嗯，那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会和严叔解释清楚。”游锦言皱着眉说完，转身钻进了帐篷，他需要联系周海，外面气温低，手机容易关机，庄斯宇给他租了电暖炉放帐篷里，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