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没说话,也有些茫然,最近她正经历一个女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不知道该相信谁。
孟昊见妻子没说话,也没强求,人生漫漫,他总要护住身边的人,不然如何度过这慢慢人生。
想起来今天下午在祖父书房,孟芫开门见山的说,她自请从孟家族谱划出去去,祖父或许是考虑到他已经到了要掌家的年纪,于是叫他在一旁听着,听到这话心下震惊,可是祖父什么也没说。
孟昊一边震惊于祖父的沉默,一边又觉得,孟芫其实将孟家人的心思把握的一清二楚,孟芫没有质问当年为何要将自己送走,连提起都未曾,只几句话陈明自己上任典签处势必与各大世家闹翻脸,不仅如此可能会连累孟家,谁都知道陛下这一倒,世家已经完全的占了上风。万一有一日自己倒台,至少不用孟家人被牵连,并且为了孟家考虑,可以对宣称是她如今受重用,心绪不平对孟家不满才有此想法,将什么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祖父就算是想要安抚孟芫,认为孟芫是对孟家不满都没有理由,因为孟芫对孟家没有求,唯一的所求是离开孟家。
书房里大半部分都是静默,谁也不开口说话,孟芫面容平静,心绪温和,最后祖父同意了孟芫的要求,要求如今不对外要求,当时震惊到说不出话,孟芫就已经同意,转身走了。
孟昊看着和自己缓和些的妻子,还是先不要提起这件糟心的事情了。
竹鹤知道这件事情也好奇的问孟芫,“他不会出尔反尔吧?”竹鹤早早的动西北脱身来到京都帮孟芫谋划,深知孟家当家人的做事风格,如果不是做事圆滑,拿宰辅之位还轮不到孟家。
“他会的,如今秘而不宣不过是怕我是想要报复孟家,只要有关于我要出事的风声露出来,孟家会有动作的。”
“那令主您为何?”
“孟家有很多人,咱们现在很危险,我不能连累太多的无辜之人。”
竹鹤点点头,或许有人比令主心地善良、比令主功夫高强,但没有人会比孟芫心思周全。
尸山火海多年留下的习惯,会忽视诸如孟家无辜之人,以及方通舟的心绪这等简单常人能想到的事情,可是他们不会,一旦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如何杀人取人性命以及防止别人杀了自己之上,这些与终日里所求相反的事情,就会被忽略。
不是要夸赞令主有多心地善良,相反竹鹤从未觉得令主会无缘无故的心软和善良,是因为这种与自己反着来的心思缜密,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身边的人的命,说的再好听这群人的身份也只是细作,是细作就不会有人全身而退,如今令主已经带着手底下的人走出了最长远的路。
两人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府邸安排一二,宫里的人四处找孟芫的行踪,说敬帝醒了,密宣孟芫进宫。
孟芫搓了搓手指,敬帝醒来并不在她的预期之内,连忙带着竹鹤回了宫。
等赶到承乾殿的时候孟芫看了一眼天,晚膳未吃,太阳将落,怎么会在这个时辰醒来?
辛如一没了往日里的淡定与成竹在胸,虽然人还算稳重,孟芫看过去,那眼神里已经染上了几分焦躁。
伴驾的除了平章郡王还有郑伯晏以及其他几位世家子弟,孟芫瞧这架势算是明白今儿这事算是瞒不住了,也不知道平章郡王是如何操作的,才没叫朝堂上的老家伙无恙无恙的将承乾殿围了。
孟芫来了围着辛如一的人回头看过来,谁也没说话,孟芫走上前,挡在她前面的人不自觉的让了路。
但这时候他们出现在这里不是要让,魏子建站了出来,“孟三娘子,关于陛下龙体这等社稷大事,还望你可以给个确切的说法。”
“陛下召见,小魏大人也要拦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