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结伴上厕所这事，叶寻小学时候都没干过几次。小学里的小姑娘们总有股黏黏糊糊的劲，分享喜欢的卡通贴纸，手拉手上下学，课间上厕所都得结伴。叶寻性取向意识觉醒的早，她又比较独，基本拒绝和小姑娘们手拉手上厕所。但那会女生之间还流行“老公老婆”的游戏，叶寻没少受到毒害，时常被几个关系好的小女生“啵”一脸口水。
陆清秋小时候也会被小姑娘们追着糊一脸口水吗？她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也是这样冷冰冰的吗，是不是满心满眼只专注于学业，是个自律刻苦的乖宝宝？还是……她小时候也软乎乎是个粘人精？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叶寻很难想象。
陆清秋没注意叶寻的扭捏，几乎没有思考便应道：“可以。那你带路。”
总监这样坦率，叶寻那点儿不好意思瞬间就消散的干干净净。人的正常需求，她表现的别扭尴尬的话，就好像自己藏了龌龊心思似的。于是她坦荡的点点头，拿起矮桌上的那盏油灯，递到陆清秋手里，“陆总，您拿着这个照明。”
陆清秋接过灯，将修长素净的手微微弯曲，挡在油灯前方护着，防止走路带起的风将这脆弱的小火苗给吹灭了。但这样手一挡，光线便被遮挡住了大半。
陆清秋对这油灯的照明功能十分不满，拧着眉说：“明天得做个灯笼。”
两人一齐出了门，叶寻拎了锄头，手里攥了一把洗净晒干的树叶走在前头，脚下慢慢往前探。陆清秋亦步亦趋跟着她。
村落里依稀能瞥见微弱的灯光，但不起什么作用。屋外仍然很黑，想来是今夜的月亮害羞了，躲在云里不肯出来。
村间小道不似现代道路那么平整，油灯灯光又弱，被陆清秋拿在后头，叶寻小步子探的有些磕磕碰碰。人身处黑暗环境中难免恐惧害怕，叶寻心里也有些发憷，后悔夜晚带着陆清秋大晚上的跑来树林茂密的野外上厕所。也不知这草木下藏了什么蚊虫蛇蝎的。
其实那个猪圈厕所也挺好的，人的粪便作为猪的饲料。但人在方便时底下还有两头猪仰着脑袋用两只小黑豆眼睛瞅着，有种被窥视了的难堪。念及此，叶寻还是继续往前摸索着走。
再走了一阵子，到了白日里挖的小坑边，这坑尽可能的往深了挖，叶寻叮嘱道：“陆总，小心些。”随后又将锄头放下，锄头把手的那头靠在大腿处保持着树立状态。
“您先吧。”叶寻接过陆清秋手里的油灯，又一只手将树叶递过去。昏暗的橘光铺照在陆清秋身上，像是给她轻柔的披了件橘黄色薄纱。
陆清秋接过树叶，顿了顿，贝齿轻咬下嘴唇，定定的看了叶寻一眼，才道：“……你转过去。”
叶寻自觉转过身子，背对着陆清秋。
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随后便安静了一会，没了声响。叶寻心下疑惑，试探问道：“陆总？”
叶寻耐心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正疑惑着想回头，头刚转便被呵斥住。
“不许回头！”陆清秋清冷的声音带了些急促，叶寻马上将头止住，宣誓着，“保证不回头，您放心。”随后便听得身后传来像是透过衣物后闷闷的软软的声音，“……你把耳朵捂住。”
总监她这是害羞了吗？感觉害羞的总监软绵绵的，好可爱。
叶寻听从的举起双手盖住耳朵，拿着油灯的右手小心的往上举着，没贴着右耳捂严实，生怕一个手抖将灯油撒了，将头顶烧秃。为了让陆清秋放宽心，叶寻贴心的唱起了歌。
叶寻不太会唱歌，只是想造出些声响来，盖住陆清秋的动静，让她的总监安心些。于是寂静的山野响起儿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唱过两遍，叶寻感觉倚着大腿的锄头被人拿走了，便将盖住双耳的手放下，正准备回头，脸颊便被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推了回去。
“还没好。”
听到身后用锄头锄土的声音，是总监在往坑里撒土。叶寻脑海里浮现出小猫用小肉垫扒拉猫砂的样子。像是被可爱的小猫用粉嫩的肉垫在心里轻轻的踩了一脚，叶寻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