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柳依依和谢婉滢就早早妆扮好,坐上了前往忠国公府的马车。

    这几日天气渐渐热了许多,众人都换上了薄衣。

    柳依依穿的是百蝶穿花白底褙子,内衬牡丹红裙。谢婉滢穿了件粉色薄衫,下着淡黄色褶裙,再用一条青色长穗宫绦束起细腰。两人面容相似,柳眉弯弯,朱唇一点,虽是母女却犹如姐妹。

    谢婉滢扶了扶头上的玉珠钗,慢条斯理地挽起耳边的碎发,语带忧心地对柳依依说:“母亲,咱们不叫三妹妹一同去是不是不太好呀?”

    柳依依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我连你弟弟都没带,还带她?她现在那副模样狗看了都嫌,去了就是去给我们谢家丢脸的。”

    谢婉滢噗嗤一声笑出来:“母亲这形容确实是恰到好处,三妹妹那脸昨天就肿得老高,像个,像个猪头,哈哈哈哈哈。”

    柳依依却是笑不出来:“也不知你哥哥昨夜在祠堂里会不会着凉,我们今天走得早也没来得及去看他,我现在心里总念着他。”

    谢婉滢细声安抚道:“母亲别太过担心了,大哥哥练过几日武,身强体壮,跪一日也不打紧。”

    谢婉滢说得很是体贴,柳依依也稍稍放了心。

    母女二人说着话,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就到了。

    谢婉滢先下的马车,再扶着柳依依下车。到了门前递了拜帖,两人就施施然地入了府。

    国公府果然比谢府气派多了。精致的亭台楼阁,生动的假山怪石,参天的古树,处处都叫柳依依和谢婉滢大开眼界。

    进入门内,柳依依和谢婉滢便被一个着水绿色襦裙的小丫鬟领着,穿过右侧游廊,来到会客大厅里。

    还未到时辰用饭,大家都先坐在一起闲聊逗趣。

    柳依依引着谢婉滢去见了一些夫人太太,就放她去找她的姐妹玩耍,自己则坐在原处和那些夫人太太们说话。

    也不知是不是柳依依的错觉,那些人似乎不太愿意搭理她。她刚才为谢婉滢引见时,几个太太都只是不冷不热地应答着。谢婉滢走了之后,也不见有人主动来招呼她。而当她试图加入众人时,又没人愿意搭她的话。

    柳依依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她刚被扶正时的景象。那些自命清高的高门大户的太太们觉得与由妾扶正的她一起玩是耻辱。

    柳依依心里难受,也只得一个人坐着喝闷茶。

    谢婉滢那边也是不好过。她今天打扮得漂亮,正想去找小姐妹们互相吹嘘一番,却愕然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她的几个一向玩得要好的小姐妹今日也来了,却都不肯与她说话,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她,像是要和她划清界限。

    那群贵女们三两成群,投壶的投壶,捶丸的捶丸,玩得好不开心,只谢婉滢独自冷脸坐在一边。

    好不容易熬到传饭了,柳依依和谢婉滢被挤到了末席,两人相视无言,只想快点吃完饭就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