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天空已经发暗,几乎只能够远远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周遭的黑色荆棘感知到神树力量的衰弱,开始聚集在一起,偶尔一两个枝条抽在结界之上,又晃悠悠地收回。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一个正在扒开灌木丛的壮汉问着同伴。
一边的灰衣妇人看了躲在她手边的长离一眼,神色莫名,然后给了他一个安抚的表情,抬头回复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去那边找找!”
“好咧!”妇人与大汉离得不远,也不知道那大汉有没有看见,只听他突然接着说,“听说大祭司去神树那边了,希望幼崽没有过去那边。”
随着那边搜寻的人声音变远,花辞镜抿了抿唇,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酸涩:“好了,我们走吧。”
虽然在他们大祭司的口中,无溟可以恢复神树,救他们的命,可是仍然有那么多人在维着他们,准确的说是维护这个在他们看来千百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幼崽。
一路上躲躲藏藏,偶尔有人发现,也当做没有看见,并且他们有意无意地阻止长离带着无溟靠近神树的方向。
但是无法,无溟的力量在逐渐流失,他们不得不拒绝这一群好心。
当他们走到神树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基本黑了,只能看到神树泛着黯哑光芒的模模糊糊轮廓,以及神树之下举着手杖的大祭司。
此时她已经完全不再遮掩自己的变化,她将一截神树的枝丫折下来,在手中细细摩挲。
“你们来了?”她似乎早已经料到长离他们会来这个地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靠近神树光芒照着的地方,无溟的脸色愈发痛苦,长离只好将已经疼得露出鱼尾巴的无溟放到一片灵植之上,自己一人露面。
“你并不想救他们。”长离踏上神树之下的台阶,脸色淡漠,动作和缓,仿佛是在闲庭散步,一点也不紧张。
“哦?”阿代细眉微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阵眼。”花辞镜和长离同时开口。
竖起耳朵在周围偷听的部落众人吃惊不已——
什么阵眼?
什么是阵眼?
阿代捂嘴一笑,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在指尖召唤出一株枯黑的荆棘,得意地看着神树缩回一截枝条:“你看,‘神树’居然在怕它呢!”
“哦。”长离并没有惊讶于她的动作,神色依旧淡定。
倒是不知道大祭司还有这一面的土著居民可是吓坏了,有人已经绷不住跳了出来,这群人虽然淳厚,但也不是傻,要不然也不会明里暗里地放过长离和无溟他们,还阻止他们靠近神树。
他们原本他们就听大祭司说神树之衰败是不可逆的必然,不可逆仅仅靠一个外来的幼崽就可以轻轻松松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