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臣哗然。
岑远心中也是愕然不已,没想到宁帝竟然会在早朝时公开征询文武百官的意见。他没再偷偷打量,径直扭头朝一旁看去。
——相隔两臂的距离,只见晏暄的视线安安静静地落在他的身上,面上一派波澜不惊,显然是早已知晓此事。
看来昨天晏暄进宫的时候,宁帝已经和他提过这门婚事,那为什么他没有表现出过一丝端倪?
正在这时,岑远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父皇。”
他向后看去,不无意外地看见五皇子一步走出队列。
——五皇子岑仪,段昭仪独子,亦是当朝丞相的外孙。
只见岑仪眉宇微蹙,作礼说道:“父皇,儿臣认为不妥。”
“哦?”宁帝似是有些意外,眼眸微眯,一手摩挲着龙椅扶手,“为何?”
岑仪道:“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男子与男子成婚的先例,于理不合。再者,皇兄乃一朝皇子,璞玉浑金;而晏少将军乃太尉之后,战功显赫,忠诚英明,如今还身居要职。让此二者结合以校验新法,于情不妥。”
他说出的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每一个咬字都仿佛在述说对这提议的忿懑。
宁帝闻言不恼,倒是笑了一笑:“经老五这么一说,朕倒是越发觉得这两人正是天作之合了。”
岑仪道:“父皇!”
他抿住双唇,堪称僭越地抬头望着高居在上的宁帝,却在喊过这两个字后蓦然噤声。
自己的这位皇帝父亲,究竟意欲何为?
他虽没有直言,也是不敢直言,但在他看来,这桩婚事实在太过荒唐。
一边是有可能被封为太子的皇子,将来的帝王;一边是将门世家,南军卫尉,手握兵权。一旦两方结合,那就只会产生两种结局——第一,就是二皇子岑远再也无缘殿上那把高位,而晏家倒是能避免成为帝王心中的猜忌;反之第二,就是晏家步步高升,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宁帝卧榻之侧的那把刺刀,而长久以来,说不定将会是大宁的一把双刃剑。
他这位皇帝父亲并非昏君,不可能不知这婚事背后的意义,那这时又为何要出此提议?
岑仪低下头去,两手高举于身前,态度昭然若揭。
谁知宁帝完全没搭理他,任他作礼伫立,目光在百官一侧为首的二人身上转了一圈,转而投向其身后众人。
“其余众卿有何想法。”
“陛下。”这时有一人出列喊道,“微臣倒是以为,此事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