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狼崽子。
在第一眼看到雁昭的时候,戏洵不由得想道。
女孩的身量还不到他的腰,然而目光凌厉的让周围几个魁梧大汉都不敢靠近她。
“听说是从雁门那捡回来的……”
“那里雪深着呢,大家都以为没活口了,却看到雪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走近了一看,是个女娃娃。”
“真可惜,就剩下她一个了吧……”
可怜?
戏洵对此不置可否,雁门那一役何其惨烈,能在那种鬼地方全须全尾的生还,他敢打包票,如果女孩想,不出一个时辰,她就能将这里血洗一通,可能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
眼见一群妇人仍然自以为是的围着女孩伤春悲秋,而女孩眼中的不耐越发深重,戏洵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他却不知,北国来的狼崽子,不仅耳聪目明,还十分记仇。
他这时忍不住的一声笑,终是给自己带来了未来无穷的祸患。
“……我要你。”女孩清朗的声音打断了绵延不绝的窃窃私语,在他面前响起。
戏洵左右看了看,周围人自发留出的空间断了他装傻的后路,他只得指了指自己,“是在说我?”
“除了你还有谁?”女孩扬起下巴,眸光扫过,众人立时又齐齐后退半步,以证她所言不虚。
一群叶公好龙之徒!戏洵在心里磨了磨牙,方才挂起寻常应付人的笑容,“戏某一介闲人,姑娘可要三思。”
“颍川世家,名门之后,忙人不少,闲人倒是稀奇,”女孩勾起嘴角,“这不巧了,我一介北方来的野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就是喜欢稀奇玩意儿。”
“……”戏洵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世英名,也有被一个野孩子噎的哑口无言的一天。
“怎么?”女孩抱着手臂,见他没有反应,冷笑一声,“方才的胆气没了?”
……看来还是自己那一声笑惹出来的祸患。
戏洵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即使圣上下了旨意,让你自行选择……”
“谁说我要住你那了,”女孩不耐烦的打断了,“我会自行立府,不劳各位费心,关于我之前的那句话嘛……”她打量着戏洵,仿佛将他放在秤砣上称斤论两似的,弯起嘴角笑了出来,“皇帝给我的旨意,是要我择一家以庇其阴,可没说以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