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洗个澡怎么用了一个时辰之久,都快赶上我家娘子了。”鸾台录事焦急的跳下马。
“王评事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人,哪像咱们十天半月不洗澡也没事,想当初与西戎打仗时,军中将士半年没洗澡的都有呢。”
鸾台录事面色苍白,“这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崔典将横刀拔出,刀身上印着一双锐利的眸子,“这里常年有商人与达官贵人往来,店家是个汉人,也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应该没有胆子才对,王评事进去前也交代了我,说可能需要等些时辰。”
“我还是去瞧瞧,别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鸾台录事不放心的跨进客栈。
崔典将他带到院子中,“王评事就在里面。”鸾台录事欲要推门入内,旋即被崔典拦住,“这不好吧。”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不好的。”
——吱——房门自动打开,换洗好的人抬头问道:“怎么了?”
“下官在营帐中等,见您一个时辰还未回,实在放心不下。”
一侧的崔典盯着房中走出来的少年发愣,因为风沙的缘故,进来时王瑾晨脸上满是风尘,清洗后便露出了原有的肤色,“王评事...”崔典低下头,“真是比京城里那些世家女子还要好看。”
鸾台录事扯了扯崔典,国朝以男子魁伟为尚,便觉得他的话太过冒失,崔典明白后连忙抬头解释道:“哦,下官的意思不是说王评事像女子,评事才貌双绝,怪不得先前会有那么多高门钟意王评事您。”
“两位官人真会开玩笑,”王瑾晨覆手轻轻咳嗽了几声,“我自幼体弱,随阿娘从长安回姑苏时大病了一场,后又于长安曲池落水,疾医说我体内缺少阳气,阴盛阳衰可不是什么好身体。”无奈下,她只得想法子解释着,“咱们走吧,该赶路了。”
崔典见过宰相府与高官家的豢养的娈童,也如王瑾晨一般唇红齿白清秀至极,遂并没有起疑,“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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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上旬,一行人从弓月城一路向西南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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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碎叶城,因为有军队的护送,匪寇们见而避之,西行便也还算安稳。
临近隆冬,朔风凛冽,上天彤云密布,碎叶城仿制长安,城周六七里,厚厚的围墙将城池包裹成一座四方城,“王评事,前方便是碎叶城,此城仿长安而建,里面的布局与城防与长安无异。”
朔风吹起漫天黄沙,一阵马蹄声从城中传出,安西都护昝斌带着城中一队骑兵赶出。
随行的官员举着飘扬的大周旗帜,昝斌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理了理盔甲外披着的被子驱马上前,“安西都护昝斌见过天子特使,大周荣昌,愿吾皇圣躬安康。”
“圣躬无恙,劳烦昝都护亲自出城迎接。”王瑾晨客气的回了礼。
“圣人记挂安西,是我等边将之幸,臣只愿不负天子器重,守好这碎叶城。”昝斌瞧了瞧王瑾晨身后,犹豫道:“碎叶城繁华,然城宽不足二里,特使身后这些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