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太饿,叶淮沉着脸出了门。
文晚晚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屋檐底下劈丝线,一大堆各种颜色的丝线放在笸箩里,红的,黄的,绿的,白的,深深浅浅,粗粗细细,叶淮无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是了,去年跟洞夷人打仗的时候曾路过淮水,乘船过河时,他披着战甲站在船头,就见水是幽蓝的,天是碧青的,树是黄红的,帆是洁白的,无一处不美到极致,让素来没什么闲情逸致的他,也牢牢记在了心上。
此时看着这堆丝线,叶淮眼前再次闪过当日的秋风淮水,原本是想走的,却忍不住停住脚,又看了一眼。
文晚晚手里劈着线,仰起脸向他一笑,道:“饭在锅里给你温着呢,快去吃吧。”
这一笑,像清凌凌的秋水中,突然盛开了一朵娇艳的牡丹。叶淮瞧着她,冷冷说道:“不吃。”
话音未落,肚子却不作美的,咕噜噜一通乱响。
叶淮瞬间黑了脸。
文晚晚嗤的一笑,目光里尽是调侃。
叶淮立刻拂袖而去。
心里羞恼到了极点。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笑他!
原本他还想给她一个台阶下,等她再多劝几回,他就去吃饭,可她居然敢嘲笑他?要不是她没看好门户,让那个老婆子闯进来乱摸,他又怎么会生气饿肚子?
等此事一毕,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文晚晚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立刻起身,收好了丝线。
太可疑了,这个人。
若说他是为了躲避叶淮的追捕才到淮北,可他一天几趟往街上跑,打扮做派又这么张扬,根本不像是要躲避追捕的模样。
他身上有功夫,能轻易逃出别院,当初又怎么会被叶淮掳走,拷打成那副模样?
更何况她明明已经甩掉他走了,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这么容易找上门来?
种种疑点凑在一起,文晚晚觉得,这个南舟,很可能跟叶淮联手做了个局,故意误导她,接近她,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想不起来的那些事,也许就是他和叶淮想要探听的事。
须得甩掉他。
文晚晚收拾好了东西,锁上大门,往牙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