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只想破罐破摔,她想大声反问宝英“谁叫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可对方那苍白的脸无端让她心疼。
末了她垂眸,闷闷地说:“殿下,臣错了。”
听起来却疏离又客气。
宝英怔了半晌,翻身上马,对漪兰伸手:“走吧,该回去了。”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漪兰躺在简易的小竹床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那天她对宝英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宝英刚出师不利,她却还要落进下石,直戳揭宝英痛处。
她太心急,没把握好时机,也没用好方式。
这么一想,漪兰忽然就豁然开朗。她翻身起来,就要去找宝英道歉和好。
地底下却隐约传来轰隆隆的震响,似是千军万马卷土重来。
漪兰一惊,猛然听得帐外军营呼喝之声骤起,尖锐得让人牙齿打颤的刀戈声刺耳地响起。
她翻身下床,猛地掀开帐门——
那已经成了火海蔓延之地,目光所及之处,红光冲天,士兵搏杀其中,似是地狱修罗场。
宝英!
漪兰眼里再不见那些挣扎于火海与血海之中的军士,定在了不远处于人堆中厮杀的宝英。
她跨在一匹白色骏马上,裹着铁甲的手臂轻巧有力地挥起,落下的瞬间便伴随着一阵血雨,无数的乌族侵略者倒在她的长|枪下,下一瞬间又有数不清的军士一拥而上,企图湮灭那朵盛放于战场的娇花。
这本该是一场单方面压倒性的战争——那些乌族人在宝英的长|枪下不过一合之将,没人可以靠近宝英九尺长|枪划出的领地。
漪兰心里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宝英手起枪落的瞬间,一个黑色人影踏着外圈重重叠叠的乌族将士,腾空而来!
漪兰庆幸自己一时上头,她早已奔过厮杀的人群,准确无误地挡在了宝英身侧。
一把长刀自偷袭者手中掷出,精确无误地应了漪兰的预判,狠狠刺进漪兰的左肩肩寥。
尖锐的疼痛自左肩迅速蔓延直全身,漪兰轻嘶一口气,苍白着脸跪倒在地。
“漪兰!”宝英清凉的嗓音穿过深夜荒原上的长风,在漪兰耳边变得遥远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