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阴暗,烛火晃动中,崔永正的镇定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冰冷、绝情,犹似黑夜中的恶鬼一般。
众人皆知,崔永正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他这般表现就是对父母、妻儿漠不关心了,根本没有将方才武云昭和胡关中一唱一和的威吓之言放在心上。
王康瑞叹道:“这落日国给他灌了什么汤,怎么能无情无义到这个地步?”
左岸北冷哼一声,道:“良心被狗吃了呗!”
御史大夫周康是个斯文人,见崔永正如此神态,忍不住道:“下官竟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快快处理了吧。”
左岸北道:“哎呦,想不到咱们周大人还会骂人呢,这可新鲜啦。”哈哈大笑。
周康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千刀万剐不为过,哼!”
武云昭一旁听着几位大臣对崔永正连珠价的责骂,心道:“自古以来,有违大义,叛国、叛家者,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啊。”
过了一会儿,众位大人抒发了胸中愤懑,火气消减,骂声止歇。
胡关中记挂武云昭的所谓“毒计”,重回正题,问道:“皇后娘娘,于这等不如畜生的东西也就无须讲究情义了,您有何良方妙法,快快用在这厮身上,速速了结此事吧。”
武云昭道:“大人谬赞,谈不上是良方,只是些女人家恶毒的手段罢了。请大人随本宫到外头一叙。”
王康瑞看
着女儿的背影,摇摇头,说道:“唉,我这个当爹的,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儿啦。”甚是为难的样子。
左岸北道:“丞相大人,皇后娘娘厉害点儿也好,陛下也能松快儿点,都是为君分忧。”其话中之意分明是陛下无能,皇后若有能力分担,于前朝、后宫多少有好处,但这是犯上的言论,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能身居高位的,无一不是人精,谁都听得懂。
周康也道:“是啊,丞相大人,皇后娘娘又是抓反贼,又是抓叛国贼,还得处理后宫事务,照顾陛下,功劳非同小可,大人有女如此,该当自豪啊。”
左岸北笑道:“说的是啊,丞相大人,这是好事情,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陛下都没意见,咱们瞎操什么心啊,皇后娘娘是奉旨办事,名正言顺,任谁也指不出错来。”拍拍胸脯道:“谁要敢说娘娘一句不是,您老将他送来我这儿,看我不打他几百大板。”
王康瑞听女儿大受赞赏,心中喜乐,说道:“那就多谢左大人啦。”
三人相视而笑。
不一会儿后,胡关中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头发须白,面容褶皱的老太监,却不见武云昭的身影。
左岸北跟胡关中一照面,说道:“嚯,老/胡,瞧你贼兮兮的样子,慎得慌!要杀人吗?”
胡关中翻了个白眼,介绍道:“这位是净身房的包公公!”嘿嘿冷笑三声。
“净身房”三字一出,在场人皆惊,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