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不懂,严嵩不懂,可是严世蕃懂。“皇上这是要即清理地方,又要掌控京城啊。”
严嵩不解的问道:“皇上让徐阶任钦差是为了寇乱,难道他还想对当地的官员下手?”
严世蕃的肥脸不时抽动着,说道:“寇乱的严重而难以控制就是因为当地官员的保护,还有大户们的勾结。徐阶以当朝大学士的身份前去,虽然很难改变局面,但是却可以向张经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皇上的决心,彻底平息寇乱的决心。如此一来上阵杀敌再无顾虑,查处内患也不会手软。”
严嵩皱着眉头说道:“徐阶和张经一旦成功,两个人立下大功,必会在皇上面前得宠,那个时候对我有诸多不满的张经定会趁机奏我一本。”
严世蕃邪邪的一笑,说道:“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成功。”
严嵩想了想,摇着头说道:“徐阶是阁老轻易不能动,张经除了脾气臭点,也是很难抓到把柄。更何况皇上平寇之决心,无缘无故的有点难啊。”
“官面上的路就交给赵文华去办,只要他可以拉拢到一个有才能的将领,把张经搞掉后,平寇的功劳就是严家的。当然野路子也一样要走,既然张经和徐阶都在倭寇经常活动的区域里,被倭寇所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完徐阶的分析,蔡斌倒是皱起眉头,说道:“如果大人没有猜错,那这里面的危险可就太大了。不仅要小心严嵩暗地里下绊子,还要小心当地错综复杂的势力。您是钦差大臣,明着不敢,可是暗地里那些人可是什么都好做啊。张大人前几任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徐阶叹道:“这些我又如何不知,但是张经这个人不但脾气暴躁,而且也不听劝。赵文华此次以督察工程进度为名南下,很有可能与张经产生巨大的矛盾,他们如果陷害张经,他就连申辩的机会都不会有。可是我去了,还可以多少能够让张经安全些。”
蔡斌担忧道::“您这一去,京城里我们就没有了主心骨,万一严嵩有所行动,该如何应对。而且您只要动必然遭到反击,万一遇到那些高来高去得江湖人……”
徐阶笑道:“严嵩不会再京城有所动作,他的精力必然会全部放在南边,寇乱一旦平息,却没有他的一丝功劳,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争功。至于我个人安全,我想我住在军营里,不但安全,而且名正言顺。”
这是一步险棋,走对了,好处多多,倘若行差踏错半步,或者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只是这太冒险了,出错了那么之前十几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以前隐忍就是为了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如今机会来了,犹豫之下错过了,就不知道何时还有机会,又要有多少有志之士遭到严老贼的迫害。严贼一党不除,大明危矣。”
蔡斌叹口气知道大人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改变心意。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只能全力的辅佐。
邵延听了朱厚熜的计划,不由得问道:“提高士气,给徐阶张经等人下重手的信心,这些都会很有作用,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安全问题。如果只是严嵩等人的陷害,还可以用锦衣卫的调查报告来保护他们,但是当地的官员大户,他们真的会束手就擒吗?保护的如何好,也挡不住内部人员的出卖。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你是刻意没有注意到还是根本不会在意。”
“后者。”
邵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朱厚熜慵懒的说道:“我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这两个人的生死。张经一意孤行不知变通,奏折上的事也不是完全陷害。”
邵延的脸开始有些红了,如果不是门外还站着不少的侍卫,他都能喊出来。“张经按兵不动,甚至对倭寇的骚扰的无动于衷,只是他示敌以弱,是他的计划,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倭寇上岸,虽然这样有所牺牲,但可以一劳永逸。”
“示弱可以有很多办法,比如一触即溃,让倭寇相信这个总督非常的无用。一劳永逸?你是在开玩笑吗?经过一次欺骗,难道倭寇还会被骗第二次?张经这个办法根本就是一次性的,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果你要说他以后可能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是我问你,倭寇受骗一次后,他们会不小心张经设下的圈套?他们会不躲着?倭寇可以躲,可是那些大户呢,他们难道不会因为自己的财路被断不会对张经下手?张经此举除了给自己树敌之外,他不会有任何收获。”
“徐阶更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自己他可以舍弃一切。你觉得这种人真的会为天下做出什么贡献来了吗?一个把自己的孙女都出卖的人,反正我是信不过的。”
邵延说道:“他这样也是迫不得已,现在严嵩势大,如果他不这样做,他也很难……”他突然眨眨眼,说道,“等一下,严嵩不就是靠着你才这么嚣张的吗?你直接把他撤了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