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行书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周围一片漆黑,尚在夜晚,桌上燃着一根蜡烛,桌子旁……桌子旁边那是谁?
张行书想睁开眼睛,可是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脑袋昏昏沉沉,犹在梦中。
那个身影着一袭白裳,坐在桌旁,手托香腮支在桌上,另一手把玩着什么,见张行书醒来,起身走到他身旁,好气又好笑道:“大侄子,你怎的喝成这个德行?”
“白……白姐姐!”张行书忽然感觉一股力气涌上来,伸手想抓住她,可是瞬间这股力气就消失不见,眼前陷入漆黑。
再次睁开眼,四德刚好敲门,张行书撑着身子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旁人,昨晚那想是一场醉梦。
四德进屋,把醒酒汤等膳饮摆在桌上,忽然咦了一声,问道:“表少爷,这是您的东西?”
张行书一个激灵弹坐起来,连鞋都忘了穿,冲到四德旁边,把他吓了一跳,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簪子,喃喃自语道:“真的是她……她真的来了!”
这个簪子一直被他存放在柜子深处的木盒里,不可能平白出现在这。
“什么,谁来了?”四德一脸莫名其妙道。
“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之后呢?”张行书把簪子放在枕边,坐在床沿,低着头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问道。
“之后表少爷吐了两次,小的都给收拾了,见表少爷差不多无恙,小的便走了,那时天还未黑。”四德如实回答道,见张行书神色有异,悄声问道:“表少爷有事要吩咐小的?”
“没有,没什么。”张行书暗叹昨天喝的都是好酒,今天竟然一点也不难受,完全没有往日宿醉起来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待四德离开,张行书又拿起簪子,将其放进衣柜深处的盒子里,起身吃东西,想来想去也不知为何白椴知道簪子在哪,又为何没把簪子拿走。
还未至中午,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又出现在张行书的房中,还没说话,忽然开始东闻西嗅,忍不住问道:“表哥!你屋里……”
“别闻了,我昨日喝太多,吐了两次,臭的很。”张行书坐在桌子旁无奈道。
“噫,表哥,清明之后,平阳府有个诗会,你去不去呀?”张霜绡问道。
“去啊,我听四德讲过,不过这里我人生地不熟,不知该如何去。”张行书看着她,想瞧小姑娘如何打算。
“与我同去呀!往年我若想去,父亲都不放心,让我跟着大哥寸步不能离,还得带着许多小厮,生怕我被人欺负!大哥总板着脸,我才不想与他一起,刚好表哥在这,我与表哥一起,父亲应当能放下心来!”张霜绡说着,开心得蹦了两下,不等张行书说话,跑出去要与父亲商议此事。
张行书知道自己虽然是张立信的侄子,却未必信得过自己,可是还没过多久,张霜绡又蹦跳着回来,说父亲同意了。
他捂着脑壳,有些头疼张立信的草率,带一位未出阁的姑娘家出远门,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当真是万死莫辞,但是又想到会有许多丫鬟小厮跟着,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才松了口气。
清明也称踏青节、祭祖节。
张行书的爷爷与张霜绡爷爷是亲兄弟,张立原是张立信的表哥,两家关系并不远,所以清明祭祖的时候张行书也在场。不过他们祭祖并非扫坟,而是祭祖宗牌位。张家自有载以来便在山东一带安居,张立信的娘亲是山西人,他因某些缘由才举家搬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