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面馆,步入小巷,张行书回头看看身后,见没人跟来,当即与行云分开站着。他回身继续往前走,冷笑着道:“妹妹,你觉得刘衍为人如何?”
行云跟在他身侧,裙摆摇曳,凝神想了想,摇摇头道:“初次相见,我也说不出。”她知道张行书话中有话,疑惑地看着他。
“我有个知交与这刘衍是旧识。曾与我提过一句,说潍县这刘家少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方才不知他身份,我便没有忆起。后来才想到他们是做戏给我们看。”张行书阴着脸道。
“他们为何要做戏?”行云停下步子,不明所以道。
张行书停下来看着她,又气又笑道:“你说为何?”
行云看他目光上下打量自己,如梦初醒,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道:“因为我?”她在张家一直形单影只。以往大夫人宠爱,旁人嫉妒,都不与她来往。后来更是变本加厉欺负她,所以纵使她模样好看,也无人夸赞,所以她很少注意自己相貌。
“那我……”行云摸了摸自己身着的丝织衣裙,还有身上发簪玉饰,委屈巴巴道:“我回去便换下来……”
“说什么浑话!”张行书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叉着腰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忿道:“今日他们人多,欺负到我头上,这笔账我记下了,改日让他跪着求我!”若非刘衍来得及时,张行书早便夺了斧子与那几个泼皮当街对砍,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听到没有!”张行书瞪了她一眼道。
“嗯……”行云被他吼了一嗓子,垂着螓首,眉眼却全是笑意,又想起了什么,小声问道:“他们被筷子打中,不疼吗?”
“戏法而已,他们怎么肯下那血本,这种戏定是演过许多次了。”张行书冷哼一声道。
张行书带着行云气呼呼地回到家里,想了想,突然有个好主意。他唤来丫鬟问道:“我三叔可曾来过这?”
“三老爷先前来过,但没在这住,说少爷来了便告诉他。”丫鬟如实道。
原来三叔早就知道自己来了潍县,这老狐狸,还枉自己往刘家跑那一趟。张行书愤愤不平地想着,接着道:“我一会写封书信,你把信给我三叔。”
丫鬟不敢说不,点点头,顺便拿来了笔墨。
行云看着张行书奋笔疾书,突然噗嗤一声,捂着小嘴不知在笑什么,旁边的丫鬟不敢去看书信,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好了,去把这个交给三叔。”张行书想起信的内容,也有些忍俊不禁,装作正色道。
没过一会,明月楼里,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来了张立昌所在的包厢。
“哦?”张立昌打开信封,看了一会,也笑了起来,旁边的人面面相觑,问道:“三爷,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我亲侄子在你们潍县被人欺负了,如何是好啊。”张立昌把书信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轻声道。
“还有这事?”旁边几个身着华服的人看起来都不似善茬,他们知晓张立昌把信放在那便是让他们看,传阅一番之后,有人拍桌子道:“刘安家里那黄口小儿,从小就无恶不作,我早有耳闻,今儿个他竟敢欺负三爷的亲侄子,此事三爷莫要多问,我等定然把事情办得漂亮。”
“那就多谢了。”张立昌云淡风轻地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