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遗民杀伐果决,手持兽首盾刀,声势骇人,将对方杀得毫无招架之力,每一次协动都能带走数人性命。
鲜血染红了街道,场面极其惨烈。
被围困的一方衣着与先前山洞里见到的那些尸首极为相似,显然都是白莲教之人。
有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挥舞着斩马刀,将周围的李唐遗民砍得不得近身。
还有几人想趁机溜走,却被匿在暗处的李唐遗民杀个措手不及。
若猜得没错,李唐遗民早已在此设伏,断不会放走一人。
张行书在远处看着,脊背阵阵发凉。
覃幽对这血腥的一幕置若罔闻,守在张行书身侧,轻声道:“行书,前方或有埋伏,不宜冒进。”
正在这时,一声轰然巨响从酣战的人群当中炸开。
不知是谁点燃了雷火,将那一小片地方炸得肢体横飞,血肉模糊,到处飘散着硝烟以及道不明的焦糊味道。
白莲教之人此时皆一脸癫狂之色,不畏生死地冲向李唐遗民。
两方死伤加剧,李唐遗民虽是全身甲胄,却也架不住乱刀之势。
不过几刻钟,街上已是尸横遍地,血水甚至流到了张行书的脚下。
又过没多久,双方之人都所剩无几,谁也未曾退却,满地残肢断臂,让人胆寒,还有那些没断气的伤者,凄厉地哭嚎着。
张行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亲眼目睹这一切,他从最初的颤抖,到最后的麻木,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心绪。
最后一个李唐遗民被斩于刀下,白莲教也只剩下三个人,互相搀扶着站在那里,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利刃忽然从一人心口刺出,另外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也被人从身后终结了性命。
他们闭眼前的最后一瞬,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位女子。
覃幽立在近百具尸体之间,轻轻甩去古剑上的血珠,天坑洒落的光芒为她洁白如雪的肌肤笼上一层清辉,她嘴角上扬,唇红似血,仿若在奈河边上盛开的彼岸花,妖艳邪魅。
“行书,走吧。”
张行书并非仁善的性子,却也不忍看地上的残肢断臂。
面对笑吟吟的覃幽,张行书来到她身侧,与她一并越过地上的尸体,往顶端的宫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