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阶梯教室,何邈一个人享受着豪华第一排。她默默挪到最靠窗的位置,窗外的云层逐渐暗下来,变成浅灰的颜sE,只有远处还留着几丝紫红sE的晚霞,将隐将现。
边越这会儿应该已经上车了吧。
她本来是要在他身边送他的,可是周五的下午,学子广场上人头攒动,等车的队伍排的跟贪吃蛇一样九曲回肠。
今天中午从中心食堂出来后,边越突然告诉她要走,得趁着这周末要到西校区呆几天,借用一下那边的老实验室。
“我和骆秋他们组队报名了机器人大赛,初赛在明年开春。”
“我们商量了一下,利用这个周末去做第一个阶段的筹备工作。今天晚上的形政课我就不去了,我们坐下午5点的校际班车走。”
何邈虽然有点意外,但第一时间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
“哇,加油加油!”
她单只手握拳摆出打气的姿势,笑的眉眼弯弯。
周五的晚上向来是最放松的。即使是临近期末考试,何邈也会放下所有的书本,作业,历年考题,什么都不想,重温一部列表里最Ai的电影,或者挑一段轻松无厘头的玛丽苏肥皂剧。虚度时光和沉浸入别人的人生,这种偷闲的愉快让何邈一度把图书馆管理员当做自己的心水职业。
可惜,这学期大部分的周五夜晚,都消磨在这无聊的形政课里。
虽然现在的她很难相信,但仅仅是一年半以前,刚上大学那会儿的她,都会把这类课用来,写作业。
更难相信的是即使没有作业,她也会预习课本,把下一课的练习题会做的先做完,特别是学分占b极高的高等数学。
很残忍的说,这些逆天的,关于作业近乎疯狂的执念,全部形成于她地狱般变态的高中时期。当时的她,发现如果不利用一切的时间,严密到没有一丝缝隙,课间10分钟怎么安排都要JiNg确到每一分钟,她几乎很难完成每天近乎9门课的作业。
时间久了,人就不习惯闲下来,似乎永远活在今天作业还没写完的恐慌焦惧中,那根弦一直绷的好紧。所以偶尔哪天作业量少提前写完了,她还是会没完没了的继续往后写,身边所有人都是如此。
可如果说往后写的初衷是为了第二天能轻松一点,但实际上却又完全不是这样的感受。作业没了,后面还有很多很多,一本b一本厚的课外资料,这一切仿佛一场没有尽头的追逐。
很显然,如果跑道没有终点的话,运动员的结局一定是油灯枯尽Si在地上的。
今天,二十岁的何邈可以随意地喊一句,作业TM的算老几。可是很奇怪,十七岁的何邈的世界里,作业仿佛大过一切。明明很累,手腕很麻,肩颈酸痛,甚至因为焦虑影响而睡不着觉。可是她还是会买一本又一本的习题册,倔强又空洞地继续写下去。
何邈高考那一年碰上全国大改革,考题难度近10年之最,她差一点就下了600分,如果不是因为地域分差的原因,断然是没有进入S大这种老牌名校的机会的。志愿是何爸JiNg心参谋的,何邈对S大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有多讨厌,只不过分数最合适,X价b最高。所以本着高、稳、保底的原则,她把S大放在了第二志愿。
今天同样是这种课,可何邈琢磨的都是怎么开小差才不会太明显。碍于第一排与老师的距离,何邈彻底放弃了打游戏,刷视频这些过于嚣张的行为。只敢偷偷地把手机压在课本下面翻一翻文字。环境不安静,她也静不下心来,看一些没营养的消磨时间就好了,不然她真的会睡着。
何邈刚刚看完一段套路的开头,浑身剧痛的nV主什么也不记得了,光着身子从总裁的床上醒来,手机却突然一阵震动,吓得她立马关了屏幕把手机塞回书包里。
“好奇怪,我已经开始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