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两场葬礼。
不到凌晨五点,林漫一家就已开始做前往葬礼的相关准备。
初冬的天,七八点才会完全透亮,窗户上铺满了的雾气将户外的昏暗隔离,家里是他们各自移步的收拾声和偶尔几句的交谈。
林母别上了一个白sEx针,检查了自己的衣着妥当后,又觉林父的黑sE大衣还有些皱,便为他又熨了一遍。
“爸,刚看手机,姑姑已经到楼下了。”林漫为林昂系着黑sE领带,“你们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我跟林昂参加完轻鹤那边就赶过去。”
“嗯,你们慢慢来就好,别赶路。”林父披好大衣后,一家人出门,“你张叔那边会理解。”
轻鹤跟张叔的葬礼选在了同一天。
时间错不开,于是白露带着爸妈前往张叔的葬礼,而林漫和林昂先去轻鹤那边,再赶过去。
绕远路横穿南城河时,途经了一个月前断塌了的南城大桥,现在已有新的承包商中标了修建大桥的工程。
在施工声中,林漫回想着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
金文海被捕,涉事官员一一被调查,桥梁水质多次被检测,郑yu森供出二台受贿人员,二台彻底大换血,周雁辞自首协助警方捣毁贩毒链,盛天豪入狱,盛世企业被解T收购,盛夫人亲手断了盛世尧的气。
但这一切好像都离他们很远,他们仅仅会在这一条条新闻上,停留工作所必要的时间。其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轻鹤身上。
叶轻鹤没有选择在医院里,度过最后的时光。他笑着说,他可不想浑身cHa满管子,听着心电仪骤平的刺耳音离开这个世界。
于是这一个月,轻鹤同迷舟在一日三餐中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做些长久以来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
珍贵的时间里,斯回跟轻鹤一起打打游戏,迷舟和林漫在一旁聊聊天,“虚度”着时光。他们四人还听了很多场音乐会,看了几场歌剧,散过了很长的步。
有天他们四个一时兴起,想去海边看日出,便二话不说开车来到林昂和顾扬学校外,鼓动他俩逃了课,载上他们就去了海边。
晚上他们在海边漫无边际地闲聊大笑,笑声洒落在了闪耀着月辉的海水之上。他们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那天睡得太晚,林漫他们早上没醒来,只有斯回跟轻鹤坐在沙滩上,望着红日一点点从海平线处升起。
轻鹤说,以生命划线,他们在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斯回道,即使渐行渐远,也会念念不忘。
这句话是轻鹤曾对他说过的。
即使隔着最为遥远且无法跨越的距离,那些共度的时光也不会被忘记,被消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