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刚才在接电话吗,怕这种凶巴巴的语气再把小孩子吓着。不过郑晴寒自从在知道这人小时候就和自己有几分孽缘,甚至还自觉欠他一点人情之后,在脾气的控制上就做得好很多了。大家现在不光是正经夫妻,还是正经友军呢,没事还是少打架,她在公司打得已经够多了。
于是郑晴寒不光没有反驳回去,还顺着他的话琢磨了一下,客观地觉得自己确实也是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她于是虚心改进,朝辰辰招了招手:“辰辰快过来!来妈妈这边。你爸爸说话多枯燥啊,别听他干讲了,妈妈结合实例给你聊聊。”
客观来说,谈时墨在教孩子这方面比她擅长,言简意赅中兼有顾及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往往能删繁就简地三两句话简单解释明白。不过郑晴寒闲话家常的对话形式,对小孩子来说还是更有吸引力一些,辰辰在挣扎了几秒钟后,就受到了不用恶意卖萌也能接近妈妈的诱惑,轻快地过去了。
留谈时墨一个人坐在沙发另一侧,和她们三个遥遥相对。
谈时墨:“……”
郑晴寒显然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但是并没有开口招呼他。她怀里抱着猫,一边和儿子说着话,一边将视线转了过来,似笑非笑地挑着眉,时不时就朝他投来好整以暇的一瞥,明摆着在看他笑话。
她笑盈盈瞟过来的眼神嚣张又得意,这是受生理条件限制没有尾巴,否则一定已经得意地将尾巴翘得老高。谈时墨当然不可能和她你来我往地互相用眼神交流,只面色平静地把手里的问题本合上,站起身来。
“用不用给你准备一下园庆时的便当?”他淡定自若地问儿子,“张阿姨说会给你准备,不过我想,你可能更愿意带我给你准备的,虽然味道肯定不如张阿姨做得好。”
辰辰新转过去的那个国际双语幼儿园今年建园二十周年,正要举行园庆。从这里毕业的校友最早的一批已经步入工作岗位,也算是有一些有钱有闲的校友能回来。这种幼儿园的校友聚首,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人脉资源,受到邀请的大多欣然赴约,让这个幼儿园的园庆也办得相当热闹。
时间就在明天,阳光灿烂,天气晴好,盛夏时节,正适合办这种热热闹闹的庆祝会。这也算是辰辰转过来后参加的第一个学校大型活动,谈时墨和郑晴寒都比较重视,特意调了时间陪他一起参加,再加上辰辰之前就和同学们约好了要带过去的小猫,一家人齐齐出动,颇有气势。
辰辰没想到还有爸爸手作便当这个选项可以选,这个园庆活动也太豪华了。他在这一刻,十分朴素地产生了园庆要是一年十二次就好了的想法,反应很快地用力点头,很是期待:“可以吗?”
可以。谈时墨点点头,说做就做,把手里的记事本放下,这就进了厨房。
留郑晴寒一个人在沙发上,面对着情绪骤然高涨的儿子,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郑晴寒:“……”
太狡猾了吧这个人?!他祭出爱心便当这种杀气,岂不是让她为讲故事所做的努力都显得轻飘飘不够分量了?!
郑晴寒面色凝重地思考了数秒,霍然站起身来。咪咪被她放在沙发上,茫然地喵了一声。
郑晴寒弯着唇角,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脸,对同样茫然的辰辰,亲切地说:“辰辰在这边和咪咪玩一会儿哦?妈妈去给爸爸帮忙。其实我也是会做饭的,没想到吧!”
其实她充其量也就是看着菜谱做菜时不会做糊的水平,碰着少量少许这种量词还得向家里的保姆场外求助。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谈时墨独抢风头呢!郑晴寒晃到厨房,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见谈时墨侧眸朝她看过来,很有气势地开始挽袖子。
“我也来弄便当。”她说,瞪了没事找事的谈时墨一眼,略觉不爽地声明,“我们个人忙个人的,到时候成品分开装,免得辰辰吃到我厨艺惊人的美味料理,还以为是你做的。”
菜还没做出来,说法倒真是颇为惊人。谈时墨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今天的衣服不怕油溅?”
郑晴寒:“……”
不就是衣服嘛!溅到油点再换一件就是了,钱又不是问题。郑晴寒潇洒地挥了挥手,表示无所谓,谈时墨于是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生鲜鸡蛋:“那你做玉子烧吧,便当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