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若还想继续你天真的想法,这当然也没问题,可到那时,我已经没有义务替你隐瞒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你当真忍心,看着娄队在失去自己昔日好友的情况下,再失去你,亲手把你送进检察院吗?”
倪春南的脸白了几分。
“当然,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褚酌夕低下头,坏心眼儿的吓唬他,“那就是娄队舍不得送你进去,甘愿被你拉下水,带你逃的远远的。”
“从此,东远市局将永远流传着他们的禁毒一队队长,为了包庇一个毒贩而反水的黑历史,遭人诟病,娄队也将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往后余生都只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就算哪天他死了,也会有人将他当做警醒后辈的事例,每毕业一届警校生,他就得被拉出来重温一遍他当初的“伟大”事迹。”
褚酌夕笑了笑,看着倪春南的面色愈发苍白,“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人们都怕死了以后会被世人所遗忘,可真要这么做,娄队倒是能“永垂青史”了,说不定百年后还能被拉出来鞭鞭尸什么的。”
娄旭站在门外,没来由的觉得后背发凉,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这也没开窗啊,奇了怪了,怎么忽然一下这么冷呢?”
贺从云见状强行压住嘴角的弧度,状似无意般看向一旁,迅速摘下耳机揣进兜里。
褚褚蔫儿坏蔫儿坏的,就会吓唬人。
倪春南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眼睛还红着,其实已经消了很多了。
褚酌夕生怕娄旭觉得奇怪,她原本没头没尾的要求见人家就已经足够可疑的了,这要是被发现不光如此,还把人给欺负哭了,可不得了。
于是亲自拿了湿毛巾浸了冷水,给倪春南捂在眼睛上敷了好一会儿,这才开门出去的。
其实已经不大看得出来了,要说的话,也就眼尾还有一点儿,可谁知道娄队平日里吊儿郎当糙里糙气,这会儿眼睛倒是尖,一下捏起倪春南的下巴,“哭了?”
褚酌夕顿时有些尴尬,“那什么…没忍住跟倪先生探讨了一下人生理想,没想到倪先生为人这么感性,一下儿就哭了。”
倪春南闻言别扭地拧起眉,扫了一眼贺从云,这儿除了娄旭以外,就属他年纪最大了。
于是一听褚酌夕这么说,耳朵顿时红的快要烧起来,轻飘飘地反驳,“没哭……”
褚酌夕一愣,“哦!没哭…就是眼睛进沙子了,揉了两下,无比避免的,是吧。”
娄旭颇为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褚酌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尖,一个箭步冲到贺从云面前,后者立马护住她,警惕地看向娄旭。
“看什么?人儿都说了是进沙子了。”
“臭小子。”娄旭瞪他一眼,伸手抹了一把倪春南的眼尾。
确实是哭了,只是他一时之间还想不到,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算上上次在ICU,姑且算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