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是在去岁末的京都之变中才崭露头角,他显然并不是钟离破和樊桃花这十年来的矛盾裂痕的原因。
如果不是在皇权上有意见的分歧,他们的矛盾从何而来?
“对于李辰安,”
刘酌斟酌了一番,语速极慢:
“去岁能从广陵城安然脱身,便是他之计谋。”
“在广陵城的时候,我与他也有过数次的接触。”
“他接下来要推行的施政纲领,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虽有不解之处,想来三省行文时候会有所解释。”
“总的说来,他如果能够成为宁国的皇帝……且不说宁国会不会因此而崛起,至少比姬泰掌权的时候会好上许多。”
“但那皇长子嘛,”
刘酌一捋短须,顿了顿,又道:“我未曾见过,也不知道去哪里能见到他,所以并不了解,也就无法给出谁当皇帝对宁国更好的这个建议。”
“再说……这等大事,又岂是我这区区一道台就能够影响到的……从而今整个宁国的形式来看,朝中的诸多官员,包括我自己,其实都是受了摄政王的恩惠。”
“若不是他,许多官员还在各自的家中无聊的遛鸟带娃。”
“所以单从这一个角度来说,我个人当然是希望他能够登基为帝……毕竟大家都很了解,我要想在这道台的位置上大刀阔斧的做些什么,至少心里也不会有太过担忧。”
“你问我这个问题,其实对那位谁也没见过的皇长子,不太公平,因为在感情上我便会倾向于摄政王!”
黄三烈微微颔首,等刘酌说完,他才又低声说了一句:“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名声太正也太旺,就算是他真接回了皇长子,就算是他恭迎皇长子登基为帝……”
“正如你所言,朝中的人,几乎都是李辰安一手任命的人……不仅仅在于庙堂之上三省六部的高官大员,还有各地的官员。”
“比如你,比如整个江南道的官员……若按照派系来算,都是他的人!”
“这让新皇如何处之?”
“不知道这是李辰安故意还是无意……总之,如此局面,就算皇长子登基为帝,那也是一个傀儡皇帝。”
“有人并不愿看见这样的局面,如果有人要李辰安死于蜀州呢?”
刘酌又吃了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黄三烈,黄三烈脸上的表情不似在开玩笑。
黄三烈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