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怎么抱怨也只是浪费时间,贺灵川和董锐进入蜗蟾的巨壳,这头怪物就潜入地底,朝着墟山前进。
贺灵川则取出纸笔,飞快推算。
他原本算好的数据,要用在两天以后;既然计划提前,他就得演算今晚的阵眼位置。
任何细节上的失误、任何突如其来的意外,都可能导致失败。
面对天宫那样的庞然大物,他的试错成本实在太高昂,不得不慎之又慎。
他也拟好了失败的预桉,然而就算最后能逃出生天,恐怕弄到大方壶盖子的机会也只有这么一次。
错过,就没了。
边上的董锐不敢打扰他,但已经做过两次深呼吸,心中焦虑难以排遣。
多日筹谋,这就要开始了吗!
他的任务简单,只管接应,难点全在贺灵川那里。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紧张到掌心出汗。
董锐偷偷在裤腿上擦手,还是忍不住低声问贺灵川:
“喂,你真的不紧张吗?”
这人今晚要干的事,可是以凡人之身去挑战灵虚的天神!
六百年来,敢这么干的狂徒全死了啊。
没有一个成功过!
…。。
可他怎能这样澹定,澹定得像是去别人家作客,而非赶赴一场生死之战。
贺灵川看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每临大事有静气。现在才紧张,是不是有点晚了?”
现在不紧张才不正常好吗?董锐翻个白眼。
“我在意的,是方灿然自己也有小算盘。按照事先约定,他的人应该已在城北待命,为什么此刻会在城南曝露?”
董锐心头一揪:“你是说,他会反水?”
贺灵川摆手:“不,这一点倒不需要担心。方灿然意志坚定,比我更仇恨灵虚城。我看,他是私底下另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