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记住了!”李弘赶忙向裴居道躬身行礼,俗话说“女像爹,儿像娘”,这裴家女儿的容貌颇有几分与裴居道相似,虽然眉目端正,但最多也就能说中等罢了,与杨家小娘子相差甚远,这也是当初李弘选择杨思俭的女儿为太子妃的主要原因。但现在事已如此,李弘只能和裴家联姻,虽说他也知道身为东宫太子,联姻的对象并不能以容貌为标准,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惆怅。
身为男家主人的李治看着站在下首的未来儿媳却越看越高兴,他吩咐取来金珠器皿赏赐了裴家女儿,然后对一旁的皇后道:“阿武,当初弘儿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样子还在眼前,转眼就已经娶妻了!当真是时光飞逝!”
“是呀!”皇后也是一脸的感慨,她向李治道:“今天看着这喜庆样子,妾身却有件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和东宫应允!”
“我和弘儿应允?”李治闻言笑了起来:“还有什么事情你自己不成,需要我和弘儿答应的?”
“妾身看东宫即将成亲,身为人母,自然是欣喜交加!但那贺兰敏之伏诛,虽说是天理昭然,但妾身之父的爵位传承却断了,家门败落,情实可悯。妾身便想将流亡在外的两个侄儿赦免,令其回到长安,传承先父,不知可否!”
李治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皇后会在这个喜庆的时候提到这桩令人不快的旧事,不过看在皇后的情分上,他还是点了点头:“贺兰敏之有罪,但罪只及于一人。将其免去赐姓便是,武氏乃是皇后的家姓,自然不可断绝!弘儿,你以为呢?”
李治既然点了头,李弘赶忙应道:“二位表兄并无罪责,回长安乃是正理!”
“那就是了!”李治笑道:“阿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了!”武氏笑道:“来,裴家小娘子近些,让妾身看看!”
她伸手将裴家女儿招到身旁,持手看了一会儿,好言安慰了几句,才令人取来珠宝财物赏赐了,方才让其回到远处。李治令太子和裴家女儿又向旁边的裴居道夫妇跪拜行礼,方才结束了这场和睦的双方家长见面会。
待到李弘和裴家人退下之后,李治顿时疲态毕露,他斜倚在锦榻上,问道:“阿武,你方才为何要在裴爱卿面前提你那两个侄儿的事情?这个时候难看的很!”
“我是故意的!”皇后取下头上的一枚金钗,让滑顺的长发披散下来:“三思回来后,我打算让他担任东宫左卫率!”
“东宫左卫率?”李治神色微变:“你这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分一分王文佐的兵势罢了!”皇后笑道:“原本东宫之兵就是左右卫率分掌的,妾身这也不过是恢复故事罢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李治皱了皱眉头:“王文佐能掌握东宫之兵,本就因为是太子信重,你那三思侄儿一来未习兵事,二来又未曾得到弘儿的信任,让他去东宫除了惹事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呀!”
“妾身正有此意!”皇后此时已经取下了钗环,长发如瀑,眉目如画,她走到李治身旁坐下,将丈夫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声道:“雉奴,你不觉得王文佐回长安之后,东宫就太过任性了吗?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你我的孩子!”
面对妻子的温柔攻势,李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妻子说的未必尽数属实,但有一点是真的,确实太子在王文佐回京后变得刚毅果断了不少,在整饬府兵等事情上颇有成果,这对于上位者来说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但问题是现在在皇位上的还是自己,太子毕竟还只是监国罢了。自己这个妻子的权力欲是很重,但也很难说全部都是为了自己,毕竟说到底,她这个皇后只是自己这个天子的附属品,大唐又不是两汉,皇太后可没什么权力。
“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就先让政事堂草旨吧!”李治叹了口气:“不过阿武你要事先和你那个侄儿讲清楚,王文佐可不是等闲角色,弄得不好,性命难保的!”
“陛下放心,妾身当然会叮嘱他的!”皇后笑道:“说到底,妾身也希望三思他们两个能够多向王文佐学学行事做人,将来担得起武家这份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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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
“李兄,李兄!”骆宾王神色匆匆的进得门来:“皇后总算对王文佐直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