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溜溜的鳗鱼,这是什么比喻?人家都叫我小仙女!”柴蓉说完又咬了咬下唇——这个习惯动作终于让她和刚才那个28岁性感的柴蓉联系到了一起。
“你说的那什么,希腊天神一样欧阳,不是早就死了吗?”贺希道:“6年前从殉情崖跳崖死的。”
柴蓉抬起鸦羽般的长睫瞪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瞳仁收紧:“你——有病吧?”
贺希无语,心想,也对。面前的柴蓉14岁,之前遇到的柴蓉28岁,那么欧阳是在她22岁那年失踪的。距离现在还早呢。
但是我现在应该在做梦吧?贺希又想,要不然,怎么会在同一天看到28岁的柴蓉和14岁的柴蓉?
这两个女人,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14岁的柴蓉弯腰捡起花环,重新将它放在他的头顶:
“和我一起向这边的花神磕三个头,就算和我结婚了。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去死了,下辈子你就不会再遇到你妈。”
贺希道:“谁跟你说我想去死啊?”
柴蓉撇撇嘴:“难道不是吗?你不想死,又怎么会跑到殉情崖去?”
贺希凝神端详了她半天,心想:这个柴蓉,难道有读心的能力?
柴蓉面朝南方跪了下来,又伸手拉贺希:“我这人啊,就是看不得人家可怜,就当是做好事吧!你赶紧地,天都要黑了。等下还有人要和我拜花神呢!”
做好事?这么说,她和男人拜天地只是为了做好事?还有下一个男人等着跟他一起磕头结婚?
贺希的心情,就仿佛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般,很不爽。但他又能说什么呢?拜花神结婚本身就很荒谬,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贺希半撅着嘴,跟着跪了下来,和柴蓉一起朝那花丛磕了三个头,然后潦草起身。
但想到她还要和其他人拜花神,他就莫名不爽,一脚踢飞了一颗小石子。
石头在草地上翻滚了几下,旋转着停了下来。
柴蓉没有注意到他的小脾气,只是猫身从一棵大树的树洞里掏出一把小铁锹,在刚才两人磕头的那个地方不停地铲,说是要挖一个坑。
她看上去瘦瘦小小,力度却很惊人,铲泥土的动作熟练而精准。
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小圆坑,大约一个铁锅的深度。
她将铁锹随手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伸手就将贺希手里的花环夺了过去,又用沾满泥土的手背擦了擦额角细细的汗珠。
贺希瞧见她的额头上抹出的泥印,伸手想帮她擦,却见她粗鲁地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花环,将两只花环一起扔进那圆坑,麻利地蹲下,手捧着刚挖出来的土,将坑掩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