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赤仙儿和桑月进去的一刹那,桑月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宽敞的书房内,挥动着翅膀的铜鹤嘴里飘着袅袅的烟,垂着的珠帘随风而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江歧正坐在桌案前,手里却拿着梳子,而椅子上却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美人,而他却正在给她梳头。
及腰的长发披散开,檀香木的梳子从青丝间划过,然后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在黑发之间穿梭,一条黑色的长辫在他的手中成型。
而这个能让皇上亲自给她梳头的人,正是这些时日最得宠的邢纤儿。
她手里还拿着铜镜,霞光布满脸颊,“我在家里的时候就这样梳头,但母亲教导过我,入了宫之后要恪守礼仪,打扮也要得体,这样真的成吗?皇后娘娘不会骂我吧!”
“无妨。”谢江歧淡淡笑着,眼中满是宠溺。
如此亲昵的样子,哪里是皇上和妃嫔,倒像是寻常人家的福气一般。
这邢纤儿出身不如旁人,在家里想必也是无拘无束的性子,如此的天真浪漫,倒像极了一个人。
赤仙儿和晏兮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邢纤儿笑着道:“夫君,皇后娘娘若是怪罪下来,我就说是你编的,可怨不到我。”
看着情意绵绵的两个人,赤仙儿忽的觉得似曾相识,倒像是记忆深处也曾有过这么一段记忆。
可“夫君”二字说出来便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可皇上竟然如此的包容。
一旁侍奉的奴才们都脸色古怪,然而邢纤儿旋即说出来最大逆不道的话,“如今后宫之中我的位份很低,各位姐姐们可以找我的不是,我以后就要小心一些,要是位份能再高一些就好了。”
“你想要什么位份?”谢江歧漫不经心的询问。
“后宫中的女人谁不想当皇后呢!”她一副乖觉的样子,“皇上好傻啊。”
傻的是她,这样的话也敢当众来说,哪怕是宠冠后宫的贵妃,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江歧正低头将红绳绑在她的发尾,熟稔的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做了一个收尾。
而他却满脸平静,什么话也没有说。
等他忙完这一切,才将目光落在了桑月和赤仙儿的身上,两个人赶紧请安,他只淡声吩咐她们起来。
他的目光越过桑月,落在了赤仙儿的身上,“你的伤可好了?”
“已经好了,多谢陛下挂心。”
谢江歧看着她,良久才慢慢的道:“你护驾有功,朕已经命人搜罗了不少补品送过去了,这些时日你好生的养着,别在招惹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