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兮很开心地拉着他的手走出宫外,笑道:“你在想莫雪心?”

    薛牧很是惊诧:“你有读心术吗?这都看得出来?”

    “随便问问,你闲下来总归要陪陪她的。”刘婉兮随意道:“其实我以前不喜欢这女人,觉得性子肯定合不来,可最近倒是觉得她不容易……有点感同身受。”

    “怎么说?”

    “你当她为什么一定要在京师主持扫荡,大事已定,难道还真缺她不行?还是正气到了忘记自己的身份,甘做朝廷走狗?”刘婉兮幽幽叹了口气:“她做这事儿,一是因为这对你有帮助,是你希望做的,二是因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多留在京师一段时间,等你腾出空来还可以跟你多处一段时日……”

    薛牧想了一阵,不得不同意她的判断,莫雪心或许确实是这样的心思。自己这几天事情纷至沓来,实在没那么灵光分辨每个人的心理,倒还是刘婉兮看得仔细。

    “话说回来,你很了解雪心?”

    “不算太了解,只是有了男人的女人,同此心。”刘婉兮悠悠道:“这些天我时时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腾出空闲,她想必也差不多吧?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啊,今天你可得陪我,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人来分男人的。反正她现在也忙着呢……”

    薛牧捏了捏她的纤手,叹道:“你还是心善。”

    一般女人不在后面说情敌坏话就不错了,她还反倒说好话。这表现对于一个宫中出来又曾经垂帘过的女人,实在是个奇迹。

    两人一边说着,终于慢慢走出了皇宫。踏足宫外的第一步,刘婉兮就眯起了眼睛。

    属于尘世的气息扑面而来,海阔天空的畅美让人陶醉,就像翱翔在海上的飞鸟,自由自在地呼吸。

    看刘婉兮仰面陶醉的样子,薛牧奇道:“该不会你以前没出宫过?那次去看姬无用不是也出来了么?”

    “出宫虽然也有……可你知道,这不一样。”刘婉兮深深吸了口气,张开双臂呢喃着:“我终于……走出了这座该死的牢。”

    薛牧也很久没有关注过京师的变化了。这一次踏足在京师大街上,给他的感觉是一种萧条。

    之前被净天教折腾了一场,连权贵都伤到了,民间更是不用说,即使不是满目疮痍也好不到哪去。如今又是皇位更迭,满城搜索余孽,在此寒冬之际就更是显得一副萧瑟感。

    初临贵地时那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样子已经看不见了,货郎减少,许多商铺关门闭户,就连酒楼的入座率也是冷冷清清。

    跟在两人身后的李公公叹息道:“净天教真是作孽,也不知道姬无忧那时候脑子到底抽了什么风,连这种敌我皆伤的主意都敢用。”

    “他城府虽深,抗压能力不行。在我的压力之下越发偏激,说来也算是我的锅,我若是不用这种手段,早聚集强者强行杀了他,说不定京师还能免此一劫。”

    “强行的话后患不少,起码那样夏侯在这位子上也不好做了,要花更大的力气稳固皇权,不像现在顺理成章,几乎连个腹诽的人都没……现在唯一能压她的人是你,如果你不把她当傀儡,让她尽情发挥的话,那夏侯很可能会是这几代皇帝中最集权的一个。”刘婉兮顿了一下,又笑道:“现在大周会变成什么模样,只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