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长长的头发牵着漆白的人脸在地上乱爬,我忙引着店里点着的随念香去缠。

    白练一勾住那些头发,立马就涌出一团黑墨,跟着原本被我引着的烟,瞬间散开。

    黑浓的烟充满了整个房间,眨眼之间原本明亮的房子立马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中一冷,捏出一张符纸,猛的一弹,火光闪过,所有黑烟瞬间不见。

    可那个中年男人也干瘦如柴,却依旧在那里嘿嘿的笑着,嘴里还含着半团毛发。

    因为动了符纸,齐楚立马跑了过来,见那中年男人变成这样,眯着眼睛看了看,朝我摇头道:“刚才那是引魂丝……”

    “发牵魂,吞发为引,碎魂化骨。”齐楚一字一句的念着,将我朝后拉了拉。

    头发属阴牵魂,同时发与肾力有关,肾又主骨,所以引魂丝一动,魂与骨皆亡。

    他话音一落,那中年男子嘴里那半团毛发落地,虽然散开了,只不过内里的脸却未形成,也就在这时,他整个人如同一滩软泥般落地,再也没了声音,扯破了皮的头顶鼓出几个泡泡,就好像咬破的包子,流出黄白和着暗红的浆。

    齐楚沉叹了口气,捂着我的眼睛将我朝楼下拉,对施慈道:“让杨姐找人火化了吧。”

    可施慈似乎已经吓傻了,几步跑下楼,拦在我们面前,红着眼朝我道:“刚才那是巫族的诅咒。”

    我眼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化成一滩软泥,听到施慈提及巫族诅咒,立马想到了阿澜所说的诅咒,或者说那个预言。

    或许就是因为预言,才会让云娥以沉天斧表诚,假降了天帝一脉,她也是在等。

    施慈见我和齐楚都瞪着她,沉吸了口气,瞥了瞥店里的香,似乎这才安心的道:“在这之前巫族只是存在于神话中,或者说神话中都少有记载了,所以对于巫族的诅咒我们并未在意,也都起起誓发咒。后来蛊婆婆似乎不放心,又给我们下了蛊。这两重保障之下,你外婆死前虽以香召,可我们都没有去,只有……只有……”

    说到这里,她言语发涩,脸露出愧疚之色:“只有他一个人去了,后来却再也没有提及,可现在巫族神庙起,云娥帝巫和女嫘圣巫都出现了,这些诅咒自然也开始兑现。”

    我听着呵呵冷笑,拍了拍施慈的肩膀:“这无关那诅咒,如果真是诅咒的话,早在他去我外婆那里时就兑现了,不用等我这会过来找他。”

    我专门查过母系社会的资料,那时妇女虽然拥有很大的权力,但这种权力的性质,更多的是责任和爱的权力,是对整个氏族的精心看顾,虽说由妇女分配食物和所有物品,却也由妇女养育所有的孩子,人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却又人人为母,人人为父。

    那时的巫族并没有压迫、特权和恐吓的权力,所以巫族并没有所谓的诅咒,连阿澜说的那个怕也不是诅咒而是预言之类的。。

    那时虽有女子主战,应对的却并不是人类,而是外敌,云娥主战对的只是尸巫。

    母系社会代承的时间十分之长,从人类起源一直到天帝一脉崛起,其中多少岁月都不可知。

    那时世界都是一片平和的景象,从未有过争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