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漓察觉到阿庸四处张望的眼睛里,满是慌乱,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太阳虽然快下山了,但靠河的地方定有人家,只要有人能收留收留我们,我们稍做歇息几日,便能慢慢问到回家的去路。”
所以不急,你可以慢慢来。
阿庸顿时眼眶湿热,他听出了女子的用意。
不让对方感到压力,继而手头上帮忙撤走的动作可以少些担忧。
许是见人的头低得更甚,叶漓眼珠一转,急促起来,“伤口可能看起来丑陋些,狰狞些,但好在我筋骨不比寻常人,过几日便能马上恢复如初,这次就是疼了一点点而已,其实不必担忧我皮糙肉厚的身子,早些年,比这伤重上百倍的我都是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没什么的。”
本是孱弱的模样,她眼里无神却还是缓缓扯开了嘴角,尽显恐怕连她都不自知的坚韧。
阿庸此时听到接连不断的宽慰已然不敢直视,一语不发地检视着伤口。
任由这人捣鼓半天的叶漓,这会双手已恢复了些力气,竟悠哉悠哉地把它们撑到了脑后。
如此美人在侧,河水潺潺流淌的声响在耳边环绕,往上看,云层徐徐向一侧飘移,鸟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静静地流动着生息,许久未曾见到的天空,让她疲倦的双眼始终不忍盖紧,甚至,她折了身旁的一根草,叼在了嘴里。
“阿庸,以后啊,我就把今日见到的美景都给画下来,等着……”
等着我们成婚了,我便将它挂在屋里欣赏欣赏。
“好。”
阿庸额上汗珠密布,嗓音仍旧放稳地回应着。
他的双手染满了鲜血,手腕上不知何缘由也有了伤口,一直蔓延到指尖。
然而,混合着一同渗进伤口时,女子紧锁眉头松缓不少,苍白的嘴唇也渐有起色。
他却丝毫不懈怠,只因在撤离石块上的人之前,不能硬扯扎入皮肉里的伤口。
看着需要短时间内将之褪离伤口的女子,狭长的眸眼微微一敛。
呆头,竟不等她酝酿几分便抢先了话。
“傻愣子,你也不问问你家小姐说这话意欲何为啊。”
叶漓摇了摇头,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美好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