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上昼去,有时候是下昼去。

    若是上昼去,那就是跟杨华明一块儿,顺路带去,上昼练完了跳舞,晌午去镇上的天香楼吃饭,等杨华明下昼回村的时候再一并捎带回来。

    若是下昼去,那就是周生抽空送去镇上,然后下昼再跟杨华明一块儿回来。

    亲爹和继父这一接一送,配合得极好,两孩子在飞燕坊学跳舞也跳得很是开心。

    很快就到了月底,曹八妹家的绣绣也加入了这个队伍。

    村里好多同龄小女孩都羡慕啊,跑回家去跟家里大人那吵着也要去学跳舞。

    一听半年要二两银子的束脩,那些家长们顿时就打了退堂鼓。

    “二两银子?有那二两银子你老子娘都能给你置办嫁妆了,去学那些劳什子,又当不得饭吃!”

    家长们通常就是这样呵斥自家小孩的。

    小孩们却不听:“花花,香香,绣绣她们三个跳得可好看了,我也要啊……”

    “你也不看看人家爹妈,有本事,二两银子随便掏。”家长们忿忿道。

    “你爹妈没本事,你就认命吧,爹妈要出去下地干活,你在家好生带着弟弟妹妹,晌午记得烧饭,喂猪喂鸡,不然剥了你的皮……”

    爹妈扛着锄头戴着草帽下地去了,走出院子好远,都能听到身后院子里传来自家孩子的哭声。

    做爹的愁眉紧锁,加快了步伐,做娘的也只能默默叹气。

    嘴上训斥孩子嫁妆啥啥的,说学跳舞是劳什子没用啥啥的,

    说白了,还是这做家长的无能啊!

    要是有本事,即便是劳什子,只要孩子学的开心,去呗,无非就是掏二两银子的事,也不指望跳个啥名堂出来。

    真正到了去较真每一件事值不值得去做的当口,说白了,还是贫穷啊。

    贫穷限制了想象,贫穷限制了购买力,贫穷限制了一切,包括对子女的宠爱啊!

    做娘的终究还是不忍心,小跑着追上去两步,扯了扯孩子爹的衣裳袖子。

    压低声道:“娃她爹,娃哭得好惨,实在不行我去跟亲戚借点钱,好歹也送去让她见见世面?”

    孩子爹愤怒的瞪了孩子娘一眼:“你就是妇人之仁,为了那些吃不得喝不得的东西去跟人借钱做啥?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