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倘若三叔还是从前那个庄稼汉,硬着头皮倒也不怕这舆论的压力,横竖人家就算背后指指点点也不会让你掉块肉,你该种的庄稼还得种,没人真敢位老汉强出头。

    可三叔有大安,小安,还有棠伢子这个女婿。

    又是状元又是大将军,都在外面做大事,当今大齐以孝治天下,哪个官员或是官员家的直系亲属不孝,做出欺辱长辈的事儿,一旦捅到上面去了,被大安和棠伢子他们的竞争对手得知,就不得了。

    杨永进在县城这些年,眼界各方面都开阔了,他在脑子里分析这些的时候,同坐一桌的杨若晴也在心里权衡这同样的问题呢。

    还别说,任何事情有利有弊,要是大家都是在土里刨食的,就算儿子打老子也就被人戳几下脊梁骨,骂你是不孝子。

    而现今家里这种情况,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因为棠伢子他们。

    树大招风,他们的形象和人设不能被抹黑。

    棠伢子乃护国大将军,在大齐位高权重,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虽然这些事情不足以撼动他,但多少有点抹黑。

    真正容易产生影响的是大安。

    他是老杨家的孙子,若是父亲联手叔叔们虐待祖父的事捅上去,被朝堂上的竞争对手得知,又或者被御史获悉,对他仕途影响太大。

    何况他自己本身就在翰林院,走的是清流路线,更是要以身作则,影子都不能歪的。

    所以,杨华忠才如此犯难。

    就连杨若晴自己,都有些投鼠忌器。

    顿时,堂屋里的气压再次沉下来,在每个人的心头都好像罩上了一块巨石,肺活量不好的,当时就有些胸闷气短,呼吸不畅了。

    “要是老四和四弟妹在家就好了,老四脑袋瓜灵活,四弟妹也……“

    孙氏刚起了个头,就被杨华忠不耐烦的打断了,“拉倒吧,老四脾气比老五还冲,他要是在家今个恐怕已经打得满头包,至于四弟妹,那就是个大喇叭,他们在家,更乱!“

    孙氏立马就没了声响,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

    “眼下我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老汉要瞎搞,咱也拦不住,横竖让他在外面瞎搞就是了,咱离得远远的当做不知晓,我怕的是咱娘那边听到风声,那得出大事!“

    沉默了半晌之后,杨华忠又说。

    其他人皆点头。

    杨若晴转而问孙氏:“娘,你跟五婶回来的时候,我奶是啥情况?“

    孙氏道:“你姑姑过去了,今夜留在东屋,放心吧,只要没有那碎嘴的上门去说,你奶是不会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