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却下意识往老杨头和谭氏那边瞥了一眼,带着几分心虚。

    “我咋晓得的?我自然晓得,你就别狡辩了,想去赌钱就去赌钱嘛,何必要找泡脚的借口呢?”刘氏接着拆台。

    杨华明气得咬牙,“是康小子说的吧?怪不得我去撒尿的时候他鬼鬼祟祟跟在我屁股后面,原来是你唆使的!”

    刘氏笑,“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唆使他去偷听你说话呀?是儿子大了懂事了,听到你要去跟人赌钱就吓到了,生怕你又要像往年那样输光了自个身上的钱,不敢去小娟和狗蛋那屋拿钱,就跑到我们娘们的屋子里来偷三丫头和狗蛋他们的压岁钱!”

    杨华明急了,声音粗重了起来:“我啥时候偷孩子们的压岁钱去赌了?当着这一屋子人的面,你这妇人红口白牙的少胡说八道!”

    他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朝刘氏瞪眼睛,目光中充满了威胁。

    “要不是看今夜是大年夜,就我这暴躁脾气,肯定要抽你这个信口开河的妇人!”巍峨证明自己是被诬陷的,杨华明又补充了句。

    刘氏鼻子里哼哼着,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冷笑。

    “你那暴躁脾气咋啦?偷孩子压岁钱还有理儿了?要脸不?就算你抽死我,你偷俩孩子压岁钱去赌的事儿也摆在那儿,大家伙儿要是不信,就去喊三丫头和康小子进来,他们两个去年可是亲眼撞见了……”

    老杨头拿起手里的旱烟杆子轻轻翘了翘桌子角,道:“老四媳妇,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别说那些死啊活的,不好!”

    “哦,我错了,我听爹的,我闭嘴不说了,大家大吉大利哈。”刘氏捧起双手给众人拜了拜年,然后笑嘻嘻坐在那里。

    杨华明却气得腮帮子都红了,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他一咬牙决定走,可这脚才刚抬起,身后就传来老杨头的声音。

    “上哪去?”老汉问。

    杨华明扭头,朝老杨头这嘿嘿的笑:“喝多了茶水憋尿了,去解决下。”

    老杨头虎下脸来,道:“是去跟你那几个狐朋狗友赌钱吧?”

    杨华明道:“啥狐朋狗友啊,那都是我几个发小,小时候我们一块儿泥水沟里滚大的!”

    “你那几个发小,都是二流子和混子,咱长坪村和周边几个村子里最懒,日子过得最差,债背得最多的就数他们几个了!”老杨头毫不客气的道。

    “今夜就在家里守岁,哪都不准去!”老杨头再次道。

    杨华明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脸上最后一点喜色和笑色荡然无存。

    站在那里,整个人如丧考妣也不过如此。

    老杨头道:“赌钱本身就要不得,偷孩子们的压岁钱去赌就更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