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洲跨过一级级石板台阶,走入镶着“都察院”牌匾的朱门,经过了狭长的檐廊,进入了都察府中。
门口的小吏对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秦鹤洲朝他微微颔首,一整衣摆跨过了门槛,身后还跟着一个侍从。
今天是他头回上任。
当他走到都御史傅文和,也就是他的顶头上级的办公间门口时,屋内一片肃穆寂静。
守在门口的小吏叩了两下门,急匆匆地进去通报。
“请人进来。”
屋内传来一道苍劲的声音。
闻言,秦鹤洲让自己的侍从在门口等着,然后便走了进去。
傅文和的书桌上堆了许多公文,他将几叠书卷奏章推到桌角,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提笔写字。
“在下秦鹤洲见过都御史。”秦鹤洲进去后立即俯身朝傅文和行了个拱手礼。
然而下一秒,并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回应。
傅文和依旧低头写着字,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见状,秦鹤洲抬起头,挺直身板,将手负到身后,打量了一下傅文和正在写的东西。
傅文和的余光瞥了一眼秦鹤洲,又立即收回了视线,他是有意晾着秦鹤洲的。
如今内阁势大,一切皆在谢钧的掌控之下,与内阁结党合作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而秦鹤洲却以寒门状元的身份被皇帝直接提拔到了佥都御史的职位上,这个位置很微妙,他的身份又特殊,对谢钧来说,像是一根刺一样梗在了喉咙里。
最好的办法便是架空他的职权,
就像当今的皇帝一样。
傅文和正在心中思忖着自己再晾秦鹤洲多久,他的面子才会挂不住时,
下一秒,
“久闻远名,今日得以一见,傅大人的书法写得确实好。”秦鹤洲忽然走进一步,出声道。
傅文和这下终于抬起了头,却见对方脸上毫无不悦的神色,反而挂着温和的笑容,不急不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