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五条悟又觉得有些尴尬,脚下生风地离开了。
360度的视野,让他注意到禅院千流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像是要挽留,又站定下来,遥遥望着他。
禅院千流不会怕黑吧?
不可能,咒术师天天和秽物为伴,扭曲恐怖的咒灵各有各的吓人法,黑暗反而是最不值得怕的。
等他走到十字街口回头的时候,禅院千流依然站在那,纤细、单薄,像要随时被冬风携着走。
理智一分为二,一半在说可别被她的手段哄住,另一半切切实实地心软想要回头。
五条悟想了又想,折返回去好逊,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此情此景,禅院千流被浅淡月光照得苍白的脸,确实让他生出了不可名状的悔意。他想起偶有夜里出房门去客厅拿遗落东西的时候,禅院千流紧合着的门缝里都会透出一隙光亮,当时还以为是她工作没有处理完,深夜在卧室全自动加班。
原来只是怕黑。
尽管脚步沉重,五条悟还是以极快的速度闯进配电间、扳下电闸,灯光又亮了起来。
而禅院千流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像水洗过一样浅淡,刚才的失态像是他的幻觉。
在场无一人提起此事,五条悟也自然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电视重新打开,Lisa的歌声冲淡了似有若无的尴尬。
“哥,明年开始工作吧,光挂名不做事这么久了……”
“才不要。”伏黑甚尔果断拒绝,“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上班?”
“可是等我……算了。”她说,“就到那时候再说吧。”
十一点半的时候,吃完年越荞麦,往离家最近的寺庙出发,刚出别墅区门口就已经能听见悠远的钟声。
“好冷。”伏黑甚尔耷拉着眼皮,“为什么大晚上还要出门?”
素来和他不对付的五条悟缩在羽绒服里点头:“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你也不赖,狗话竟然说得能让人听懂。”
伏黑惠低声吐槽:“又来了,每年都是一样的对话。”
小小的寺庙前的台阶已经挤着不少人,在这变迁的信息时代仍有不少人守着固有的习俗。前107次敲钟要在旧年完成,深夜零时敲响最后的108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