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复趴在谢萧濯腿上，忍不住抽噎。
“不许哭了。”谢萧濯又抬手，在满是伤痕的臀上留下了一个手印，宁复哭得更厉害了。
谢萧濯无语了：“不是你先没写作业的吗？还好意思委屈了？”
“不……不是……”宁复哭得直打嗝，“我……我不委屈……”
他确实不委屈。
相反，还很感动。
在宁复看来，谢萧濯虽然打他，但不是宁元霜那种泄愤的、恨不得打死他的毒打，身上虽然疼，但心里没那么疼，反而酸酸的，暖暖的。
好似谢萧濯真的是为了他好一样。
鉴于宁复实在疼得太厉害了，谢萧濯也没继续下午的课程，就放他回去了，只是要求他一定要把那几个字认下来。
宁复感动得都要冒鼻涕泡了，被谢萧濯嫌弃地擦了一脸。
出了宫，谢萧濯特地去了一趟金紫庵，这儿就剩下了那三个僧人和两个姑子。在庵后面的山上，有个简陋的无名墓。
谢萧濯将手中的菊花放到墓前，又往墓里浇了一杯酒。
宁元霜的死讯传到皇宫后，皇帝第一时间想将宁元霜的尸体接过去，但宁元霜死前放下狠话，如果皇帝要折辱她的尸体，她就带着宁复一起去死。
皇帝一开始也在犹豫，在见过宁复的画像后，就放宁元霜入土去了。
宁元霜没有办葬礼，这是她和谢萧濯的默契。
因为，陈柏舟的尸体就被埋在金紫庵的后山。
当初谢萧濯冒着欺君的罪名，调换了陈柏舟的尸体，才没让可怜人被丢去喂野狗。而后，他就将陈柏舟安葬在了金紫庵的后山。
这也是宁元霜在生下宁复后，以死相逼也要到金紫庵祈福的原因。
如今这无名墓里，埋着宁元霜与陈柏舟两人。
生前无法同寝，死后也算是同眠了。
甘棠小筑里，宁复终于记住了那几个字，又反反复复联系，写了一张他自己咂舌觉得完美的字帖。
还不等他开心一会儿，皇帝就踩着通传的喊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