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呦呦将整个异能学院都收入了自己的虚拟世界当中,此时,她抱着盛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医务室,想来她们也曾在医务室里有过短暂的交集,那个时候她易容成别人,盛野还对她不怎么客气来着。
明明两人之间的相处只过了一个学期,可是好多个虚拟世界加在一起,就仿佛共同经历了很多一样。
陶呦呦把盛野放到医务室的小床上,看着他的睡脸,她想,幸好自己当初一时冲动,让郑青清把自己跟他组成了一队。那时她满脑子都是被轻视的不服,想要给盛野一个教训……现在也一样,她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盛野呼吸很轻,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干燥,星十字军那身如同深夜般黑漆漆的制服倒是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
……受了伤还把腰带扣得那么紧。
陶呦呦指尖解开他领口那颗做工精致的银扣,忽然有点绷不住自己脸上的严肃神情,她心说没想到盛野还是个闷骚型选手,这修身挺括的制服、精致考究的做工……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这么穿很好看,所以故意设计出来动摇军心的?
别人动不动摇不知道,陶呦呦是有些心猿意马了,她三下两下扯开衣服,就像要快点撕掉华丽的包装纸,然而,她一低头,垂眼便看到盛野腰间血淋淋的伤口。
陶呦呦的心霍然下沉,嘴角也被一股异样的情绪压得抬不起来。
看吧,他总是这样。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伤害自己,总是以为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狂妄、自负。
陶呦呦心底抱怨着,但手上却一刻不耽误地给盛野治疗起来,医务室的治疗器械简单易操作,清理消毒再涂药包扎,费不了多少时间。
她仔细地给盛野腰间贴好纱布,厚实地缠了好几圈,剪断最后一圈的时候,陶呦呦松了口气,抬起头,这才发现盛野一直看着她。
青年陷在松松软软的白色枕头里,眼睛有点困倦地半睁着,看起来似乎有气无力……一副软乎乎很好欺负的样子。
“感觉怎么样?”陶呦呦冷冷地问,她没有笑,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手,用指尖戳了戳刚包好的绷带:“疼吗?”
“不疼。”盛野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陶呦呦脸上挪开,那目光里有些试探,有些恍惚,好像还没从梦境里清醒过来似的。他还想说什么,可声音沙哑,不得已清了清嗓子,没想到只咳了两下就眼尾泛红。
见他这样,陶呦呦眼底终于流露出一点不耐,后颈胀痛的跳动早就令她心烦不已,满室抑制不下的梨木味道也已经浓得呛人,她懒得寻找抑制剂,但也为了顾及盛野没有趁他昏睡的时候做什么,本来如果盛野表现好一点,她说不定会因为心疼和怜惜而温和一些,可是现在……
“你又骗人。”陶呦呦冷飕飕地说着,随着对信息素的放纵,一抹熏红悄然爬上脖颈耳垂。她微微倾身,在盛野略显诧异的眼神中按住他的胸膛:“咳了两声就牵动伤口,眼睛都红了还说不疼。”
“呦呦,我……”
“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陶呦呦掌心滑动,托起盛野的脸,拇指用力抹掉了他侧脸已经干涸的一道血痕,“你是想说你没有瞒着十六去做实验,妄图独自一人成为生命树的祭品?还是想说你没有瞒着我去摧毁生命树,差点声名狼藉地结束自己的一生?”
她逼视着盛野,将他眼底的痛惜和无措都收入眼底,但这还不够。
陶呦呦垂下头,指尖漫无目的地在他平直的锁骨上划来划去,语气淡淡道:“你多厉害呀,把异能学院的人骗得团团转,让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心甘情愿咬了你的鱼钩,你计划周详,能力出众,单枪匹马完全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她说着,语气却无法在保持平淡,满心的委屈酸楚涌上来,盛野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回溯了时空,现在……她已经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