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用力过度,宁洲左肩上的伤口再一次崩裂,可他却像没事人似的,只是问画家:“方向校准了没有?”
“等一下……”画家忍着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边,往外一看,顿时惊喜地睁大双眼,“保持住!现在这样直接往前冲就行了!”
于是宁洲故技重施,继续重复着甩勾——引诱——拉竿的动作,引导着章鱼不断撞击在船尾部位,在这巨大外力的推动下,海盗船破开海浪,逆着风向,在船舵坏掉、转轮失灵的情况下全速朝观景小岛驶去!
屏幕外看见这一幕的特别小组都惊呆了,一人呢喃道:“原来如此……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另外一人紧紧攥住拳头,手心里全是汗:“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该说这个男人是胆大还是鲁莽,稍有不慎,那就是船毁人亡啊!”
也有人反驳:“我倒觉得他冷静理智得过分,要知道他手里还捏着一条人命,一般人处在他那个位置,心理压力早就爆炸了,可他别说是害怕了,全程竟然没有半点失误,这种反应力和心理素质,简直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在场的人十分清楚,这一类人,他们的称呼不是天才,就是变态。
没有加入讨论的唯有褚扬一人,他紧锁眉头,眼中藏着深深的担忧,又看了一会,他忽然出声:“不,虽然短时间内的确可以让船快速前行,但依照那头怪物的撞击力度来看,要不了几次,这艘船就会达到极限了!”
褚扬一语切中,正如他所说的,海盗船在经过第五次撞击后,终于不堪重负,底部破开一个大洞,海水争先恐后地往船舱内涌去,挤压得木板嘎吱嘎吱作响。
此时画家还浑然不觉,他望着只相隔十几米远的观景小岛,露出欣喜的笑容:“我们快到了!”
他步履不稳地冲出船长室,一眼望见手执鱼竿的青年,语气中不自觉就带上了点雀跃:“我估计再来一次,就能上岸了!”
宁洲将鱼竿甩来甩去,闻言叹了口气:“是啊,再来一次,船就彻底散架了……”
“什么?”宁洲的声音很轻,画家没听清楚,正想再问,海盗船忽然向一侧倾斜,整个船身往海里沉了几分!
画家惊慌失措:“怎么回事!”
宁洲没回答,最后一次引诱章鱼撞船,紧接着便把高中生拉了回来,将小皮球和高中生都塞到画家手中,语速飞快地说:“船冲上岸的时候大概率会解体,待会我把你们甩到岛上,你们一上去赶紧去找那什么宝藏,其他的都别管,听清楚了吗?”
船正加速往前行驶,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画家吃力地抱着高中生,胳膊处还夹着小皮球的头,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他缺乏锻炼,身体瘦弱,两条细胳膊拖着两个人后,都快站不稳了。
“清楚是清楚,可……”后面一句“你想干嘛”还没问出口,画家就忽然发现自己双脚凌空,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把两个负累扔出去后,宁洲将撬棍拔/出来,在船即将登岛的瞬间跳进海里,借着这股惯性与追击而来的章鱼怪撞在一块,手中撬棍横切而过,如割豆腐似的切下了一条触手!
另一边,海盗船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上观景小岛,即便搁浅了也没停,依旧直直向前驶出将近十米,船身才猛地分崩离析,碎裂成一片片木板块。
同一时间,画家与高中生亦飞上了岸——没错,这一刻,他们宛如铅球附体,被宁洲用力甩出船外,按照抛物线的轨迹摔在一片人造沙滩上。
身体着地的瞬间,高中生就被震醒了,她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结果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陆地上,迷茫且不解:“我、我没有被章鱼吃掉?!”
旁边的画家则是吃了一嘴沙子,呸呸吐掉后,顾不得浑身酸痛,一溜烟爬起来朝观景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