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寻摸着大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对张家这门婚事,又没那么看重了。
周妈妈小心打量着大太太脸色,却见她神色并无半点不满,这才低声开口:“太太您不是说,张家的婚事,事关大老爷的仕途吗?”
“而且,若是六小姐不嫁过去,那,那国公夫人还会给二小姐求药吗?”
大太太听了这话,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娴宁的病确实拖不得。”
提及爱女,大太太问道:“娴宁这两日用了老先生的方子没?可有好转?”
周妈妈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些喜色:“有有有!先生果然厉害!”
“二小姐这几夜,咳的比之前少了。睡的好了,自然精神也好些了。听画扇说,二小姐这几日吃的也比之前多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念了句‘阿弥陀佛’。
周妈妈想了想,道:“太太,二小姐的方子,是按照老先生给的方子熬的,只是没有加草乌和那味宫里才有的药。”
“不过看二小姐渐渐有了些精神,这药方还是管用的。”
大太太点点头:“草乌的事儿好办。我已经想好了让谁来试药。只是那味药...”
大太太撑着头思量片刻,道:“张家的婚事还是不能放手,可也没法对老太太阳奉阴违。”
忽然,大太太想起一事,抬头问周妈妈:“前些日子,我娘家嫂子上次来见我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她有个远方的亲戚来投奔我们家?”
周妈妈连连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是远方的一支庶出。家里男人死了,她这才带着女儿回吴家讨生活。”
周妈妈眼珠一转:“太太是说?把她家的女儿嫁到张家去?”
大太太微微一笑:“寡母孤女,还能寻得什么好人家?嫂子给她们一间宅子已经算救了她们娘俩一命了。她们初来乍到的,能攀上张家做嫡媳,已经算是攀了高枝了。你今日就回去,和我嫂子说说。”
周妈妈连忙答应一声,刚准备转身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又调头回来:“...太太,奴婢在想,张大太太是见过六小姐的,咱们突然换了人,张家会不会不愿意啊?”
大太太不屑的轻笑:“呵...一个断袖而已,也配挑挑拣拣?能有女子愿意嫁到她家,就是她祖上烧了高香了。”
“你尽管去和我嫂子说这事儿。张家会答应的。”
大太太胸有成竹,周妈妈赶忙退下了。
屋里没了别人,只有火盆烧的屋里暖洋洋的。大太太靠在软枕上,仔细想着方才在老太太屋里的事儿。
六丫头是什么时候跑去的老太太屋里?大太太皱着眉,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