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不问,改后天,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樊伟道。
亨利悻悻住口,暗想这些家伙鬼成了精,想瞒过他们恐怕不容易,唯一希望就是法国外交部能发挥多大作用。
回到办公室,樊伟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资料并没有更多价值,大抵是亨利在京都混了好几年,若说对有的事一无所知肯定不可能,但已经声名狼藉的他能弄到多少核心机密,恐怕要打个问号。
问题是这种事没法核实,一旦沾到身上甩都甩不脱,很麻烦。
但又不能不认真审讯,万一亨利真掌握什么,回到法国抖漏出来,那就糟了大糕了!
那可怎么办?樊伟气沮道,独自在办公室沉思到深夜。
腊月二十九上午。
香港街头洋溢着春节的喜庆,店铺张灯结彩、披红挂福,街头巷尾到处放着“恭喜发财”的歌曲。
此时在维多利亚湾一幢六十多层的金融大厦里,满面笑容的契布曼大哥与芮芸热情地握手,两人身后是阵容整齐的谈判团队。
“芮小姐的确高效,从接到电话到会面,就把谈判团队建起来了,”契布曼大哥说,“听说机票很难买,有两位乘坐旅游大巴进的香港?”
芮芸笑道:“后天就是大年初一,在香港的外地人想返乡,在外面创业的香港人要回家,壮观而可怕的春运啊。契布曼先生听说过‘春运’这个名词吗?”
“涉及到几亿甚至十几亿的大徒涉。”契布曼大哥笑道。
“作为谈判团队,他们都是世界第一流的出色的会计师、法律专家和投资顾问,但春节在东方远比圣诞节更隆重、更有仪式感,假日也特别长,我对他们的承诺——实际上也是内地惯例,明天就得放假,直到半个月后恢复工作……”
契布曼大哥夸张地手抚脑门:“老天,半个月!芮小姐,全中国都在欢度春节,但全世界航运没放假,远洋轮船连续不断在海上航行,港口运营一刻都停不下来!而且我跟北欧那边的会谈时间也越来越近,我很想先了结香港这边事务,双线作战对我来说很痛苦。”
“是这样啊……”
芮芸微微笑道。
春节放假只是她向对方施压的手段,外交纠纷告一段落,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就是利用契布曼大哥急于求成的心理打压报价,争取更好的收购方案。
沉思数分钟,芮芸道:“这样好不好,从现在开始让双方谈判团队进行基础性接触,建立完善详细的资料库和收购体系。我呢,直接和契布曼先生把价格和收购方案的方向大致确定下来……”
“可以!”
“然后请双方辛苦一下,晚上继续加班直到明天上午……”
“我会提供最好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