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收起了眸子里的惊艳之色,夹着尖细的嗓子对王氏道,“今日咱家特地赶来镇国公府,一是为了瞧一瞧国公夫人您的身子,二来也是为了传一传沈贵妃的懿旨。”这话里竟然是没有半分嘉奖景安之的意思,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提起了沈贵妃。
王氏心中疑惑,连姜南秋也不知道这位王德话里的深意,便只是柔顺地坐在王氏的下首,听候王顺嘴里的下文。
“沈贵妃?”王氏这为虽见王德带着圣旨而来,态度却也未见多么恭敬。
镇国公府也是显赫了百年德世家大族,底蕴雄厚不已,她作为国公夫人也不必对个不男不女德阉人卑躬屈膝。
“咱家瞧着太太一切都好,也放下了些心。”王德好似也觉察到了王氏格外冷淡德态度,如此道。
王氏笑着让丫鬟上前奉茶,并道,“国公爷去了西北,如今这家里也只有我和秋儿一同守着这偌大的府邸而已。王总管能惦记着我,便是我的福气。”话音刚落,姜南秋也觉察到了王氏递过来的眼风,便也凑趣般地笑道,“秋儿能服侍在母亲左右,也是秋儿的福气。”
而被这婆媳二人糊弄了一翻,王总管险些忘记了自己赶来这镇国公府的初衷。他瞥了一眼姿容妍丽的姜南秋,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贵妃娘娘深念镇国公府世子营救栖霞公主之恩,便特地派咱家来请夫人进宫去叙话。”
王氏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们镇国公府可与沈贵妃没有半分交情,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将姜南秋唤去宫中?打的是什么注意?
眼瞧着王氏脸色难看,王总管便笑吟吟地添了一句,“贵妃娘娘是个和善人,必定不会薄待了夫人,还请太太放心。”
这哪里是放心不放心的事,姜南秋从前从没有进过宫,也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若是有一处行差踏错,丢了镇国公府的面子是小,被宫里不怀好意的人责罚了才是事大。
王氏立马对王总管道,“我这儿媳才进门几个月,规矩礼仪处处不懂,连宫宴都不够格露面,又何况是独身一人进宫?”
说着,容嬷嬷便上前搭腔道,“不如太太您陪着夫人进宫,您也许久未曾拜见贵妃娘娘了,横艾进宫一趟才是。”
王氏正要点头,王总管却是低笑着打断了容嬷嬷与王氏之间的对话,“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只让贵府夫人一人进宫,无须旁人陪同。”他那监理的嗓音带着些阴狠之意。
王总管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来,无论王氏如何推脱不想让姜南秋进宫,他都有理由驳斥了王氏。
如此一来,姜南秋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哪怕王氏丝毫不畏惧沈贵妃在宫中的权势,可若是和这等宠妃生了嫌隙,对镇国公府也是不利的。
所以姜南秋在短暂的思忖后,便应下了王总管的话。
“儿媳听闻皇宫内的贵主们都是和善又温顺的人,想来即便儿媳不懂规矩,贵妃娘娘也能多家体恤。”
王氏听后轻叹一声,便道,“既然如此,我这儿媳便都仰赖王总管您的照顾了。”
王总管笑着接下了容嬷嬷递来的银袋子,并道,“咱家明白。”
短暂的交锋之后,王总管便以阴冷的笑声宣告了自己的胜利,领着姜南秋往皇宫中行去。
王总管的背影一消失王氏的眼前,她便肃起了面容,与容嬷嬷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容贵妃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快些让人去知会安之一声,好歹不能让南秋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