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男友跟宁宁提分手了。
无论宁宁怎么问,他都只说是两人不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的?
宁宁难以理解,明明前天才见过家长,怎么今天就要分手了?
一直被养在温室里的宁宁当然难以理解,哪怕是在孤儿院里她也是被关爱着的孩子,导致这么多年以来,她长大成人后,身上依旧保留着天真的残忍。
苦难从来不会降临到她的身上,任何风雨都会绕过她。
宁宁没做过兼职、没干过重活、没有为钱苦恼过,她不用为了生活去选择不喜欢的专业,做不喜欢的事,工作都是哥哥暗中推给她的。她不明白贫穷和富贵之间的鸿沟,对阶级的概念还停留在书本上。
哪怕宁宁结婚了,也依旧可以做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
但是男友没有这样的底气,他需要同担风雨的伙伴,而非是养尊处优的小小姐。
更何况宁宁的家人们可不像是能轻易放过他的样子。
然宁宁不明白,她说她可以改,可以为了爱情改变。可是,她所谓“坚固”的爱情,是挡不住生活的狂风骤雨的。
“不要难过,他跟你分手是他的原因。”大哥安慰宁宁,“哪怕宁宁一辈子不结婚、不工作,哥哥们也可以一直照顾宁宁。”
三哥也赞同这个说法,他眉眼微冷,“外面的男人能照顾好你吗?为什么一定要跟别人在一起呢?”
宁宁皱眉,下意识反驳,“可我不是一定要依附对方的菟丝花,为什么一定要等着对方来照顾我?”
二哥叹了口气,“那你能照顾好对方吗?不如说……你有独自生活的基本技能吗?”
宁宁一时语塞,在她不知不觉中,父兄们已经在她的生活里无孔不入,她都快忘记,上一次自己扎头发是什么时候了,似乎一直是二哥帮自己扎头发的。
——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独立过。
那当然,全家人花了十几年哄出来的娇花,说是溺爱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让她独自面对生活。
养废?
他们只清楚,宁宁离开他们,会活不下去的。
父亲看向宁宁,眼神中带有她还读不懂的沉重,“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都需要双方磨合,对方不会像我们一样无条件让步。你们会有矛盾,会有争执,你总要低头,然后扒掉身上的刺,变成对方心仪的样子,可是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快呢?你有这个资本去享受他人的爱,做一个永远不用低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