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凤翎骑了匹马,先到正街,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果然见那税使在茶馆前当街设卡,严加盘查来往行人,一个人头一两银子。
有的人交了税,有的穷人交不了税,就难免一顿毒打,抓起来关在笼子里示众。
税使坐在一张红木桌前,面容严肃,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三名锦衣卫分立两侧,他们的眼神如同冬夜里的寒星,冷冽而警惕。
税使的声音冷漠,如同寒冬里的北风,不带一丝温度。他的眼睛翻了几下,像是在计算着魏凤翎的性命价值几何:“家里几口人?”
魏凤翎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父母亲二人,加上我兄弟二人,一共四口人。”他的话语简洁,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税使点了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回答早已司空见惯。他的手伸向魏凤翎,那是贪婪的手,也是索命的手:“二十两!”
魏凤翎皱着眉问:“不是每个人头一两吗?”
税使指着关在笼子里衣衫褴褛的人说道:“那种穷得跟鬼一样的是一两,你们这些有钱的老爷是五两一个。”
魏凤翎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税使,忽然笑道:“好好好。”
说着他从袖里取出三十两宝钞放在税使手里:“这里是三十两,多出来的十两请大人喝茶。”
税使低眼看了一下数目,抬眼笑道:“公子尊姓大名?”
魏凤翎取出民牌交给税使,税使拿起民牌读道:“赵龙麟,男,年二十八,江西省南昌府宁州人,父赵赵元亢,母沈氏,弟赵乃游,未婚,身长七尺九寸,面部左颊三颗痣,经营丝绸生意。上税二十两。”
书吏一一记下,税使将民牌还给魏凤翎,他收了民牌,向税使一拱手。
税使摆摆手说道:“走罢。”
魏凤翎转身离开,目光变得如刀锋般锐利,他的手,稳如磐石,从袖中滑出一小包粉末,那是他精心准备的毒药。
税使的茶壶,静静地放在桌上,魏凤翎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轻柔如风,那粉末顺着魏凤翎的小指无声无息地滑入了壶嘴之中。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完成,仿佛从未发生过。
一名身穿绣有金线边黑袍的锦衣卫,提起瓷茶壶,往一只精致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步履沉稳地走向税使,双手奉上,杯中茶水清澈透亮,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恭敬地说道:“大人,请用茶。”
税使微微点头,伸手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轻轻吸了一口茶水。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锦衣卫抬起头刚想吹捧几句马屁,忽然脸色突然一变,指着税使的脸说道:“大人,你的流鼻血了?”
税使伸手擦了鼻子一下,果然流血了,眼睛痒痒的有东西流了下来,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不由大惊!
忽然一瞬间整个人定在那里,他的瞳孔逐渐放大,手中的茶杯“哐啷”一声掉落在地,碎成了无数片。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嘴里的黑血无声地流了一地。
旁边的三名锦衣卫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搀扶,却发现自己也感到了一阵剧痛,他们的眼神一齐望向那几个茶杯,但他们都也说不出一个字,七窍中黑血直流,随即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