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的墨瓶打翻了。
墨水扩散,父母执着他的手教导写成的字,晕成乌黑的一团,像盘桓在白纸上巨大的乌云。
顾臻意识到,也许乌云笼罩着他的家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方才降下雷暴。
他心慌意乱,从二楼找到一楼:“爸爸!”
顾淮初背过双手:“不要在孩子面前。”
平稳的一道命令,负责这次行动的纪委人员后撤一步,退出顾家的门。即使顾淮初的政治生命已经末路,他身上庄严端正的威压是不改的。
纪委人员敬重道:“顾省长,请您尽快。”他回头对下属道,“在外面等。”
顾臻站在台阶,紧张地问:“爸爸,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大厅枯静,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回音。
陷在沙发中的卢邻擦了擦眼睛,拭去悲恸的痕迹,不让顾臻发觉,顾淮初回身,蹲下身,朝顾臻招手:“来,宝贝。”
顾臻坐在爸爸的腿上,他不是Ai撒娇的孩子,甚至可以说过于成熟,但是他现在不能解释那一种预感,紧抿唇,抱着顾淮初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