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彬微微点了点头,“家中小妹,年龄与陆姑娘相仿。”
邵宜相心中高兴,瞥眼见戴长景站在一旁,眼波一转,又道:“三哥长得俊俏想来令妹也定是容颜出众。”
“那丫头倒是从小就长得漂亮。”邵彬回忆从前,“她出生之时头上就有两个旋,当时家中老人还有些头疼,说头生二旋,虽然机灵但脾气倔强,将来恐怕不好带。后来倒真应了老人家的话,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丫头的脾气一天倔过一天。”
邵彬回想起从前,纵然邵宜相脾气倔强任性,但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发作过,她总是带着天真的笑容跑到他的面前,双手一张,嘟着嘴要他抱。每每从天津回来,她跳下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再回天津之时,她总是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哭喊着要三哥去天津看她。
邵宜相虽听的十分感动,但也忍不住暗中腹诽,她脾气怎就倔强了。
戴长景倒是暗自庆幸,看来那六小姐脾气当真倔强刁蛮,幸好自己主意笃定留在南京逼邵家退婚。想来师父也应该明白他的意思,退婚书估计已经在商量怎么写了。
屋内一阵寂静,邵彬回过神来,讪笑道:“让陆姑娘见笑了。也不知怎么了,今天见到陆姑娘话就多了,许是姑娘与我家小妹年龄相仿,感觉特别亲切。”
“我家中也有兄长,知道手足之情。”邵宜相连连点头,“我见三哥也特别亲切,三哥大可拿我当自家小妹看待。”
“陆姑娘明理大方,我家小妹是万万不能及的。小时候她总爱趴在墙角偷听父亲和我们议事,每次都被抓个正着换来一顿责骂。我心疼她教她轻功,想着哪怕被发现了也可以跑到。可那丫头发懒耍浑,不愿意吃苦。若她好生练习,也能像陆姑娘这般轻盈灵活。”
邵彬摇头苦笑,邵宜相却是满腹委屈,自打邵彬离开后,她日夜苦练三哥教她的轻功,奈何当时年纪小,记得的不多。外祖上下又认为女子不好学武,她不敢让爹爹和大哥二哥教授,四哥五哥又嫌她碍事教的不情不愿。是以,她才练的不伦不类,仅仅能够隐去脚步声罢了。戴长景则长舒一口气,暗叫侥幸。
临近正午,因良玉不便下床,邵彬不好留客。戴长景和邵宜相也识相,双双起身告辞。
二人走在林间小路上,一路无话,戴长景朝她望去,邵宜相身穿绿色烟柳束腰罗裙,纤腰束素,款步盈盈。和煦光线透过斑驳树枝照在她脸上,只见她腮帮鼓起,眉间紧皱,双眸似隐隐含着怒气。
戴长景开口询问:“陆姑娘可是有烦心之事?”
邵宜相双眸含怒,冷冷的望着戴长景,他明知将军府上下为了三哥日夜担忧,他明知三哥的下落却只字不提,任由爹娘伤心,兄长黯神。
戴长景微微一愣,“陆姑娘是在生我的气?”
“不敢。”邵宜相冷哼一声大步向前。
戴长景忙追上去,不死心的又问:“陆姑娘是爽直的人,心中放不下事。长景愚昧,还望陆姑娘提醒。”
邵宜相心中有气却不能直言,戴长景还逼着她说,她心中怒火更旺,停下脚步,双目怒视着他,强行按下心中怒火,换了话题,“我送大公子的香袋可还在?”
戴长景有些微愕,随即道:“那日遇伏,与贼人打斗时不慎掉了。我曾回山上找过,奈何一场大雨什么都冲散了。”
“原来大公子视若珍宝的东西,一场大雨就可冲刷干净。”邵宜相继续往前走,语气森然,“幸好当日大公子选择护住弱水姑娘,我可不像弱水姑娘这般勇敢,要我在山洞过一夜,魂都吓飞了。”
戴长景听出话中酸意,又见她如此在意他和弱水的事,心中更是自鸣得意,含笑摇了摇玄铁扇,解释道:“陆姑娘误会了,当日我和弱水被困山洞也全是为了避险,形势所逼而已。”
“弱水姑娘清丽可人,也难怪大公子心神向往,千钧一发之时,也是选择先护着她。”自己的未婚夫竟当着她的面护着另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安全全然不顾。想到于此,邵宜相就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