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看着镜中画面,眉头轻皱道:“我自知会受天规处罚,不用老君提醒。”
老君摇了摇头,望向乾坤镜中,忽的拂尘轻扬间便是北帝初为帝神时,与天规订下神契后离开的身影。
老君道:“天规冗杂,不是三言两语就道的尽的,很多天神皆如北帝一样,只听到一半,便耐不住性子转身离去。如今,帝君心性已固,不似当年那么浮躁了,不如继续把之前错过的那些天规都听一听吧。”
天音浩渺,义正辞严,不仅响彻了彼时的上古,也激荡了此时帝神的心弦。
他垂眸不言。
老君随手再甩拂尘又是一副山河画卷。他说的淡若清风:“我知北帝一直在窥探天机,但有些事情终是窥不破,参不透的,不如,也将这个一起瞧了吧。”
北帝眸色复杂的望着镜中的画面,突然间痛到窒息。
老君慢悠悠的说:“佛神有慈悲,天规无慈心。神可功过相抵,功则赏过则惩,功胜于过者,从轻处罚,而累神者重罚,不论功过,泯三魂灭七魄,身毁,形毁,魂毁,魄毁。”
他看向北帝,又指了指身后的那副破碎的山河画面道:“这里,便是那天地一魄的最终归路。”
老君又望向了那副画面,他意味颇深的说:“此一劫,应当是三千年前后,那时天劫将至,万物皆要重归于混沌,天地合一,不复日月,唯——”
老君叹了口气顿了顿才又道:“唯混沌之时一魄可震。”
他又看向北帝:“她,便是应劫而生,应劫而灭。之所以天规不除她而留她到现在,意既在此。虽不除她,但这一世她也不会太顺遂,毕竟,累神之罪,她避无可避亦难辞其咎。”
北帝手中的笔早已被他捏的粉碎。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十分张扬的道:“老君啊老君,你忒不厚道,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做什么?”
只见从幽冥深处走来一金衣少年,浑身散发出极其艳丽的光芒。
他头戴玉冕,眉眼之间尽是轻浮之气,走进之后,他便慵懒的向后招了招手,一张通体白玉龙腾凤舞的椅子就飞奔而来。
少年忽的“哎呦。”一声,椅子飞来太急,磕到了他的脚,少年回眸怒瞪了它一眼,张嘴便吼道:“天规第四百四十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条,侍奉完本主之后,自行去死吧。”
少年说完便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趟,眉飞色舞的看着北帝,啧啧称奇的道:“老君,你说这小后生真是生的越发俊俏了是吧,初见他时,我便觉得他是这三界之内除了我之外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你看看,这数十万年不见,这小模样,便是更加惹的本主垂怜了呀。”
北帝眉头微挑,瞪了他一眼,这个少年便是天规不泽,它沉着脸色道:“我这里不欢迎笨猪(本主),滚吧。”
“啧,老君他是不是骂我?”不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又古井无波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再次懒懒散散的躺了回去,那手有气无力的抬着:“哎呀呀,说话不讨喜不讨喜。你怎么不问问我来是干什么的,怎么张嘴便要撵我走呢?”
“累神者可不罚吗?”北帝问道。
不泽依旧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