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闻言大笑,说陈拙也没欠谁的,怎么就不能离开战场了呢。
“定国公太夫人也不愿陈拙冒险,要是人人都如你这样想,仗也不用打了。”
乐则柔让他闭嘴。她知道自己道理说不太通,但她就是舍不得。道理和感情向来是两码事儿。
安止被她转得眼晕了,有意转移话题,“陈拙必须回来。”
乐则柔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安止。
安止敲敲茶杯,示意她先喝口水。
灯烛爆了一个花,安止顺手剪了,他幽幽地说:“南迁之后,定国公府太夫人和三夫人染了咳疾,每月从皇宫赐药。”
这怎么了,南迁之后很多人水土不服,以前皇帝为表嘉奖也给臣子赐药。
赐药……
乐则柔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向安止,连茶水倒在小袄上都没察觉。
安止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忙给她拿杯子换衣服。
半晌,乐则柔换了件新小袄,坐在炕上喃喃开口,轻得如同梦话,“皇帝,他怎么敢?”
定国公府满门忠烈,他怎么敢?太夫人都七十岁了啊。
怪不得陈拙执意回来,乐则柔还以为他是愚忠,不料皇帝的手段能下作到这地步。
安止有一搭没一搭顺着她的长发,黑沉沉的眸子如同藏了许多往事,他慢慢地说:“我走之后,你凡事也要留心,定国公府是被一个远方亲戚下手,你入口的东西务必要查验。”
乐则柔尚未缓过神来,神思不属,只会点头。
二更鼓响,安止贪恋地捻弄她的青丝,说:“我回去了,你也早点歇吧。”
说这话时候,他白无常般的脸上都是轻松笑意,还揉了一把乐则柔的脸。就像平日与她分别的情态一样。
正转身要走,突然被乐则柔牵住衣角。
“你什么时候去江北?”她低垂着头,话里有明显的鼻音。
“我……”安止暗道糟糕,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没想到听完定国公府的事,乐则柔今晚还记得江北这茬儿。
乐则柔缓缓抬头。